黎然驟然加速,整個人像是飛起來一般,疾馳的風將他的衣袍吹了獵獵作響,可他卻坐在馬背上穩如泰山。突然,他拔出身後的箭矢,搭弓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射向對麵的靶子,在眾人的尖叫聲中正中紅心。
鳳傾玦不懷好意地看著在馬上英姿颯爽的黎然,原來這小子一直藏拙。從鳳曜國到後來來天闌,黎然一直表現得很乖巧,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地方,雖然鳳傾玦一早就知道他是將軍之子,也從未見他顯示過他的與眾不同。
看著黎然縱馬向自己跑來,鳳傾玦嘴角不自覺地挑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黎然看見之後後背沒來由地冒涼風。
“凰主,奴才已經演示過了,沒丟凰主的臉。”黎然翻身下馬,單膝跪在鳳傾玦麵前。
鳳傾玦俯下身貼在黎然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能夠聽清的聲音說道:“沒想到我的然兒這樣的驍勇,本凰主還當真是眼拙了。”
“皇上,你看臣妾說得沒錯吧。鳳掌事的一個奴才就有這等騎術,想必鳳掌事的騎術更是有過人之處的。”明貴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得鳳傾玦恨不得現在衝上去狠狠地給她兩個大嘴巴。
還沒等到鳳傾玦開口,坐在一旁的蕭玨卻是開口說道:“皇上,本王看今日鳳掌事的臉色不是太好,要不擇日再演示吧。”
不愧是和鳳傾玦在一條船上的人,果然能夠在關鍵時刻出言相助,不過鳳傾玦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意思,既然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若是再躲,恐怕就落人話柄了。
“皇上,我今日也未曾帶馬來,不知可否借皇上的獅子驄一用。”鳳傾玦摸了摸紅毛的羽毛,目光落到蕭徹身上。
“獅子驄,凰主要獅子驄。”紅毛並不知道獅子驄是什麼,但是聽見鳳傾玦說想要,立馬跟著附和起來。
蕭徹冰冷的目光射向鳳傾玦,仿佛想要把鳳傾玦凍成冰塊,語氣卻淡淡地道:“既然鳳掌事開口,那朕就將獅子驄借於你。”
蕭徹一聲令下,不多會兒冷乾就牽著獅子驄上來了。鳳傾玦一見這獅子驄的毛發比之前愈加鮮亮了,心中一喜,看來蕭徹對它還真是不錯。
冷乾將獅子驄牽到鳳傾玦麵前,那獅子驄一見麵前是個陌生的女人,說什麼也不從,長嘶一聲甩開蹄子就要跑,不過還好冷乾及時地勒住了韁繩。
看著麵前和以前一樣吊炸天的獅子驄,鳳傾玦笑彎了眉眼——和以往一般的活力四射,很好,就是這個樣子才對。
獅子驄一雙馬目看著麵前女人突然笑彎了的眉眼,頓時心中生出一種熟悉之感,驀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馬目裏湧出歡喜之色,湊過頭去在鳳傾玦的臉上不斷地摩擦著。
周圍的一群人頓時下巴掉了一地,其實他們在心裏一直期盼著鳳傾玦被獅子驄一蹄子踢死,可是沒想到這獅子驄竟然會討好鳳傾玦,難不成也被鳳傾玦的美色迷惑了?
坐在帳篷裏的蕭徹也是感到莫名其妙,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匹獅子驄了,對於外人,這獅子驄根本就不屑一顧,要是惹急了它,沒準還得給你一蹄子。
對於它親近鳳傾玦的舉動,蕭徹也是十分不明白,若是被美色所誘,那這些年後宮的妃子打它注意的也不少,也沒見它為誰動容過。
蕭徹就是想不明白。或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之所以獅子驄會跟鳳傾玦如此親昵,正是因為鳳傾玦就是羅煞啊!
鳳傾玦撫摸了獅子驄一會兒,然後才翻身上馬。雙腿輕夾馬腹,那獅子驄立刻就跟嗑藥了一般衝了出去。
鳳傾玦時而放馬奔騰,時而雙手抱著馬脖子身子緊貼馬背,時而單手支撐馬鞍側騎,時而還在馬上打個翻身……真是姿勢百出,好象她根本不是在騎馬,而是一個美麗的精靈正在馬上隨意起舞!
場外已經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喝彩聲,帳內也是一片叫好聲,就連精於騎術的王爺們也是滿口叫好!黎然他們更是鼓足了勁地鼓掌。
最後,鳳傾玦直立在馬上,策馬從遠處直奔大帳而來。鳳傾玦今日裏麵穿了一件窄袖水紅緞裙,外套銀鼠短襖,腰裏係著一條蝴蝶結長穗帶,頭發簡單挽髻,以十二顆等圓的瑩白珍珠扣住。站在馬上,裙裾迎風而舞,絲帶獵獵飄動。本就風姿俏美,此時看來更是:恍若九天仙子落凡塵。
隻看鳳傾玦漸漸逼近大帳,速度卻仍然未減,黎然他們有些擔心,周圍的侍衛也都快速靠攏了過來。
眼看一人一馬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大家越來越緊張,越來越緊張……周圍早已是一片寂靜,人人都憋著一口氣,就連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忽聽一長聲馬嘶,那獅子驄馬已經定定地立在了帳前十步遠的地方,鳳傾玦此時仍然端立馬上。四周保持了片刻的寂靜,緊接著帳內帳外爆出了雷鳴般的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