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伯爵皺眉,說:“居然有這樣的事情?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要來借浴室,反而說是陪我看稿子呢?”
“我來借宿不就正好可以陪你對稿子嗎?”善初理直氣壯。
格雷伯爵挑眉,說:“我想,你或許可以讓店家給你換一個衛浴完好的房間。該不會已經沒有多餘的客房了吧?”
善初說:“有啊。”
格雷伯爵便問:“既然有,為什麼來我房間?”
善初說道:“好的房間都沒有了,剩下都是陰冷潮濕的。”
這兒是山裏,旅店又比較簡陋,沒有好房間也很正常。
格雷伯爵卻道:“那或許你能找別的同事?怎麼想到來我這兒?”
格雷伯爵本以為善初會說“因為和你關係最好”、或者是稱讚格雷伯爵是樂於助人的人。
沒想到,善初說:“那不是明擺著的嗎?你房間的浴室最大啊。”
格雷伯爵一時也無言以對。
畢竟,善初說的是對的。
格雷伯爵住的是最大、最舒適的房間。
善初便說:“行了,那就這麼決定了,我先去洗澡。洗完了就跟你對對稿子。”
也沒等格雷伯爵答應,善初就徑自拿衣服洗漱包進浴室了。
盡管格雷伯爵住的已經是最大、最好的客房了,但這家旅店的裝修質量實在普通。當善初洗澡的時候,坐在外頭的格雷伯爵還能聽到花灑的流水聲。
流水倒是沒什麼的,格雷伯爵原本不應該受到幹擾,可他偏偏就感到幾分心浮氣躁。
過了好一會兒,水聲停止了。
但格雷伯爵的浮躁並沒中止,他依舊看不進去稿子的字。
隻聽到善初穿著拖鞋的啪嗒聲踩在瓷磚地上,然後是推門拉開的聲音。浴室一股帶著沐浴露香味的溫暖濕氣隨之流瀉而出。
格雷伯爵抬起頭,看到善初穿著睡衣,頭發微濕,皮膚帶著熱浴後的粉紅。
很美。
善初隨意地用浴巾擦了擦頭發,徑自坐在床邊,蹺起腿來,褲管順勢往上縮起,露出一截粉嫩纖細的腳踝。
格雷伯爵的心裏瞬間又變成了那隻看見毛線球的貓,忍不住想伸出爪子撓他,撓得一團亂七八糟才好。
善初感受到格雷伯爵的目光,心裏有些得意又有些意外:看來夢境裏的伯爵比較容易撩撥啊。
在現實裏,格雷伯爵可是十分能忍的,總是一副紳士姿態。
起碼得善初都騎到他身上去了,格雷伯爵的視線才會變得灼熱——然後便是反客為主地就把善初用力摁下去。
善初可喜歡看撕掉紳士外衣的格雷伯爵瘋狂的樣子了。
善初托著腮,看著眼前“易燃版本”的格雷伯爵,笑道:“稿子看得怎麼樣了?”
格雷伯爵收回目光,拿起稿子,說:“已經背得七七八八了。”
按照善初對格雷伯爵的了解,格雷伯爵所謂的“背得七七八八”,就是“背得滾瓜爛熟”的意思。
“那脫稿說一次我聽聽吧。”善初將稿子拿到自己手上。
格雷伯爵也決計將心思收回工作上,便站起身來,在善初麵前進行脫稿的演講。
如善初所料,格雷伯爵早把稿子倒背如流,每一處重讀、每一處停頓、每一個手勢都已經安排得明明白白,絕無差錯和紕漏。
然而,當格雷伯爵站在床前試講時,一低頭卻看到坐在床上的善初。
善初神情專注,仿佛很認真地聽格雷伯爵演講,所以身體前傾。然而,因為他身體前傾,所以寬鬆的睡袍胸`前敞開了也不曾發覺。他前胸原本白皙的肌膚因為剛剛洗過熱水而潮紅,猶如梨花浸染胭脂色。
格雷伯爵就在這時候卡頓了一瞬。
善初做出吃驚的樣子,說:“忘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