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初便倚在貴妃沙發上,一手支頤,欣賞金發男仆的風姿。
格雷伯爵從來矜貴得很,換上一套男仆製.服,看起來竟然也是華貴非常,絲毫不像一個服侍人的仆從。
善初說:“既然你是男仆,那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格雷伯爵答得鬆快。
善初便托腮說:“好,威爾,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格雷伯爵聽到善初嘴裏說出“威爾”這個名字時,身體猶如裸`露的肌膚在寒風裏吹過一樣泛起一陣戰栗。◇思◇兔◇在◇線◇閱◇讀◇
威爾……
善初淡淡說的一聲昵稱竟讓格雷伯爵無比興奮。
格雷伯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該是禮節最完備的紳士,到了善初麵前就成了一頭毫無廉恥的餓狼。
格雷伯爵按捺住心中的波動,垂眸答道:“是熱牛奶,能讓你睡得更好的。”
“放下吧。”善初說。
格雷伯爵將杯子放在:“請盡快飲用,不然就該涼了。”
“你該叫我什麼?”善初說。
格雷伯爵怔了怔,看著善初高傲地一手端著描金浮雕花邊杯盤, 一手拿著裝點著手繪矢車菊花簇的瓷杯,睥睨似的瞄自己一眼,似波斯貓一般的矜貴。格雷伯爵低頭稱:“……少爺。”
少爺。
master。
格雷伯爵是尊貴的公爵之子,從小到大,無人使他這樣低頭。
除卻眼前這位異國小美人。
善初卻仿佛理當如此,並不感到受寵若驚,隻是淡淡點頭,吹了吹瓷杯上浮起的奶泡,便低頭啜飲下溫熱的牛奶。
善初天生好顏色,嘴唇顏色略帶嫩紅,喝過牛奶沾上嘴邊,奶漬便顯眼幾分。
格雷伯爵沉下眼神,遞上了柔軟幹淨的巾帕。
善初接過帕子,眼角瞥見巾帕邊緣金色刺繡的“伊甸·威廉·帝瓦爾”全名,不以為意地拿來拭嘴,就像是不知道這是伯爵大人貼身用的高檔貨,他隻當這是普通紙巾一樣隨意用了,就丟在一旁。
格雷伯爵將被丟棄的帕子撿起來,折疊放在口袋裏。
“我要睡了。”善初說,“你幫我鋪床。”
格雷伯爵答應了,仔細幫善初鋪床。
他身為貴族少爺,哪裏幹過這樣的活兒?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幹起來竟然也十分順手,就像是以前幹過無數次了一樣。
格雷伯爵沒有多疑惑,他覺得這樣的活計不過是手板眼見功夫,容易得很。他就算沒做過,也見仆人幹過很多次了,他能做到也不奇怪。
他將床鋪好,便說:“少爺,床已經鋪好了,請就寢吧。”
格雷伯爵低著頭,姿態算是做足了,也口稱“少爺”,言必說“請”, 處處是恭敬的。但即便如此,他的態度仍流露出貴族的姿態,絲毫沒有仆人的順從。
善初自詡少爺,卻也沒有高人一等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危險的直覺。
眼前做足姿態的“男仆”,不是什麼溫順的仆人,而是一頭扮演馴犬的大尾巴狼。
看起來聽教聽話、令行禁止,但從來都是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露出獠牙撲上來咬住你的咽喉。
善初卻不怕,坐到床邊去,說:“愣著幹什麼?”
“嗯?”格雷伯爵似乎不解。
善初蹺起腳,說:“快給我脫襪子!”
語氣真是頤指氣使。
哪裏有人會這樣不客氣地支使格雷伯爵?
還真把格雷伯爵當仆人了?
格雷伯爵卻覺得很喜歡。
格雷伯爵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但他真的很喜歡。
很喜歡高傲漂亮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