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需要“補償”的人是施簫奈。
善初淡淡笑了笑,好像不在意。
無論施簫奈敵視他、還是珍視他,他都不在意。
這個情形使施簫奈如同八爪撓心。
善初笑而不語,低頭寫寫畫畫。
他從來不喜歡施簫奈,當初迷惑施簫奈主要是出於報複。
如果他不曾記錯的話,他對施簫奈的第一印象永遠是開著跑車濺了他一身髒水的惡劣公子哥。之後,便是那個瘋狂捉弄自己的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第一次見麵,施簫奈開著跑車濺了善初一身水,還哈哈大笑:“瞧他似不似落湯雞?”
隨後,施簫奈對善初甚看不上,那倒罷了,他也不會故意為難善初,隻是見到麵的時候少不得對他橫眉豎目。隻是後來,施簫奈戀上了善初,反而成了善初的“心腹大患”。
施簫奈像個喜歡抓女孩子辮子的臭傻子,開始用擾人的方式引起善初的注意。他從托比那兒學來物理傷害,故意用腳去絆人,又是甚至用彈弓打善初的背。善初細皮薄肉的,經常被打出淤青。善初忍了幾次,等情況比較嚴重的時候,才找校醫看了上報教務處。
教務也不能坐視不理,口頭警告了施簫奈。施簫奈才知道自己傷了善初,但他也不自省,反而拿著彈弓去打了托比一頓出氣。
在那之後,施簫奈不再對善初搞物理傷害,會轉彎抹角一點兒,比如故意抹掉善初的參賽資格,逼善初主動找他。通常,隻要善初低聲下氣地求他幾句,他就會“大發慈悲”的開方便之門,。
但這種非物理的攻擊也讓善初不勝其擾,心裏其實頂嫌惡這個腦子不好的家夥,經常在心裏罵他“臭傻逼”。
當然,善初最後還是以茶藝馴服了施簫奈。
而施簫奈變得越來越不像最開始的那個“臭傻逼”了。
施簫奈沒有了最初那種乖張,變得乖巧,他甚至還開始模仿他最討厭的格雷伯爵,一言一行都揣摩著善初的心意。
善初看著這樣的施簫奈,心裏挺複雜,他一開始是挺煩施簫奈的,後來反而有些同情他了。
但喜歡嗎?
恐怕是沒有的。
就算是失去了被欺負的記憶的善初,也不喜歡施簫奈。
施簫奈瞥善初一眼,試探道:“你在格雷伯爵那兒住得怎麼樣?”
“挺好的。”善初回答。
施簫奈又說:“那個金發碧眼、膚白貌美的男仆呢?伺候得你怎麼樣?”
聽到這酸溜溜的問話,善初不覺失笑,腦子裏又閃過格雷伯爵穿著男仆裝半跪在地為自己脫襪的卑微模樣,善初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
施簫奈問得是酸溜溜的,但善初答得是甜絲絲的:“極好。”
看到善初眼神裏的溫情,施簫奈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他恨不得馬上找到那個卑賤的男仆,一拳把那一張金發碧眼的帥臉給打扁!
可是吧……
他又不敢這麼做,倒不是他不敢打人,而是不敢得罪善初罷了。
他還記得從前他也吃過醋,善初心情好了便會安撫他。
要是鬧得凶了,善初就會冷冷掃他一眼,仿佛在質問“你是以什麼身份吃醋?”
有時候,善初還會敲打似的說:“出來玩就是要開心的,要是這麼不開心,就不要玩了。你說是嗎?”
他說的又輕又淡,卻像一記又狠又重的悶棍敲在施簫奈的腦門上。
施簫奈不敢造次。
他微微一笑,說:“是啊,大家都是出來玩的。”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
可施簫奈是玩真的。
輸在輸在這兒。
最慘的是,施簫奈甚至不敢告訴善初自己有一顆真心。
他知道,自己說出去的那一瞬間,就會徹底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