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南便朝藥店裏走去,心中暗想,這老板雖然身材不好,長得又不好看,但心眼好,態度也好,比那個叫綠鶯的揀藥員真的是強多了。
進了藥店,陳紫萱問:“先生怎麼稱呼?可有聯係方式?加個微信怎麼樣?”
“呃,微信?我沒有。”寧南拿出了手機,“不過你可以記下我的手機號,你放心,我絕對會將錢給你送過來的。我不差錢。”
汪夢雲那麼有錢,到時問她要就行了。
綠鶯一看到寧南的手機,立即譏笑道:“喲,那不是早已淘汰的摩托羅拉嗎?怎麼還能用呀?你可真有錢,用的是老古董哩。”
“閉嘴你!”陳紫萱瞪了綠鶯一眼。
綠鶯撇了撇嘴,恨恨地去揀藥。
記下了寧南的手機號後,陳紫萱也向寧南作了自我介紹,然後問道:“這藥單是誰開的啊?”
寧南答道:“是我開的。”
陳紫萱兩眼一亮,“你是醫生?”
“也算不上醫生吧。”寧南靦腆地笑了笑,“婆婆他們教了我一些醫術,能勉強症治一些小病。”
“婆婆?請問你說的婆婆尊姓大名?”陳紫萱緊緊盯著寧南。
寧南如實答道:“我也不知道她名字,我隻叫她婆婆。”
“哦。”陳紫萱略感失望,又問:“那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婆婆?”
“行,我很快就會回去,如果你想見婆婆,我就帶你去。”寧南爽快地答應了。
“好,謝謝。”陳紫萱心中一陣驚喜。
她剛才隻看了一眼藥單,就判定寫這藥單的人非比尋常,也判定這藥絕對是用來症治奇病。特別是紫葉南須,就算是她做了四十年中醫的父親都不知道。這味藥,乃絕世珍品,她以為這世上沒人會用,沒想到會在這藥單上看到了。
並且她也看得出來,這藥單並不全,她並沒有將此追問下去,怕引起寧南的警惕。一般好的藥單,開單的人是不會向別人透露分毫的。
這些年來,陳紫萱一心鑽研中藥,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知道得越多,探求的欲望越大,同時也更孤單。
她迫切需要一本醫書,或者一個人,來驅除這份孤單。
當她到那張藥單時,就感覺看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希望。
“紫萱姐,這紫葉南須,在哪裏?”綠鶯問道。
“這藥我來。”陳紫萱說著朝內屋走去。
寧南走到櫃台前,提了提其中一包藥,在手中掂了掂,問道:“這藥,你是不是少揀了二兩?”
綠鶯一聽,臉色頓然變了。
那味藥的確少了二兩。
倒不是綠鶯一向缺斤少兩,而是她看不起寧南,有意這麼幹的。誰叫剛才陳紫萱為了寧南而拿眼瞪她呢,她可從沒受過這等委屈。
“你別亂說,我們懸壺堂可從不會少客戶一毫一兩。”綠鶯底氣不足昂著頭說道,同時心裏也極為納悶,怎麼少了二兩他都不知道,不會是猜的,有意為難我吧?
“重稱。”寧南話不多說,將那味藥推了過去。
“哼!”綠鶯極不情願地再次裝模作樣地去過稱。
沒多久,陳紫萱出來了,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小木匣。
“這是三兩紫葉南須。”陳紫萱將小木匣遞給寧南。
寧南接過後,將所有的藥過目了一遍,確定無誤後,問陳紫萱:“這一共多少錢?”
“兩萬三千一百八十六塊七角。”綠鶯立即搶先答道。
“這麼多?”
見寧南一臉愕然,嘲笑道:“怎麼,害怕了?沒錢就別來揀藥唄!”
寧南說道:“錢一分不會少你們,隻是……”
“錢的事不必在意。”陳紫萱笑道,“我相信你。對了寧先生,這藥單,你是不是沒有寫全?”
寧南不由朝陳紫萱多看了一眼,她怎麼知道我這藥單沒寫全?
“要是寫全,這藥錢,我就更拿不出來了。”寧南淡淡地道,提起藥轉身就要走。
“哎——”
陳紫萱與綠鶯同時擋住了他。
“怎麼,你反悔了?”寧南望著陳紫萱問。
陳紫萱說道:“不是,是那個……”
“你這樣就走了肯定不行!”綠鶯搶著大聲說道,“要是你一去不回怎麼辦?你見種不講信用的人我見得多了。至少,你得把身份證押在這兒!”
“身份證?”寧南皺了皺眉頭,“我沒有。”
“身份證都沒有?”綠鶯立馬張開雙手再次擋著寧南,“那你就別想走。我就知道,你是想白拿藥。”
“那藥多少錢?”突然一道冷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汪夢雲大步流星走了進來,到了寧南麵前,責備道:“怎麼走了也不說?”
寧南說:“我給你爺爺來揀藥。”
汪夢雲暗想,原來並不是不辭而別,還算有點良心。她看了看寧南手中的藥,問綠鶯:“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