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幽香啊,叫你不要胡鬧,你偏要,好好的非要放這些小蟲出來,小心討人嫌。”這次說話的是幽柔“我這妹妹不懂事,天生愛玩,姑娘不要嫌煩才好,我們天天對著她已經習慣了,不是今天玩這個,明天又不知要出什麼花樣。”說罷掩嘴笑笑
“怎會,幽香天真可愛,招人喜歡還來不及呢。”雪妍淺笑,“這位姑娘的眼睛真是美啊,讓雪妍看了也好生嫉妒啊。”
“妹妹又取笑我了,哪裏的事。”幽柔的眼睛可是出了名的厲害,一目十行,觀察入微超乎常人,可看透人心,更厲害的,要算她的眼神,被她好好看上一眼的男人,後來就再沒去過別家青樓。
“書生有話不知當講否?”傳出聲音的是一個書生。雖看上去隻是一介窮酸書生,但周身卻散發出一種大氣,但穿著卻看出不是富有之人,身材瘦高,手中持一把水墨折扇,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帶著淺淺的笑意從人群中走出。雪妍仔細打量了他一翻,許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先生有話請講.”雪妍道。
書生從人群中打量了一番,最終找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勞煩二位姑娘請向他行禮,並各站左右,結果很快就會見分曉。”書生搖搖折扇,帶著儒雅的笑容。
幽柔在左,雪妍在右。二人目帶柔波,看得人心中似水似火。此時男子忽然一怔,“哎呦,先生為何用針刺我左臂?”
“雪妍小姐又勝一籌。”書生微微一低頭,雙手輕輕抱拳,行了個恭喜的禮。
“此話怎講?”眾人不解,開始小聲議論著。
書生輕咳一聲,要開始說自己的原因,人群中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了,“方才我在他的左右臂皆刺了針,但他已無知覺,可見已被雪妍姑娘完全吸引,頓時不覺痛了。”說罷打開折扇,隨意的扇了扇。
眾人為他的機智鼓起掌來,也為這精彩的角逐讚歎不已。
(六)
劉媽媽臉色一變,自己精心培養的四個花魁已經敗了三個,心中不免憤恨,其餘全部希望便寄托在了幽凝身上。
幽凝微笑著走到雪妍身邊,命人端來一碗已研好的墨,“早就聽說妹妹通讀詩書,研習各種字體,這天下最焦的墨,姐姐可曾聽說過?”
“雪妍愚昧,不知,還請姐姐指教。”
“這便是血墨,傳說使用特殊的血製成的,書寫萬年可不退色,若滴在玉石上,三天就能深入其中,形成血玉。聽說姐姐有雙美玉的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但不知這墨滴到手上會怎麼樣呢?姐姐可以先嚐試一下。”
幽凝是長安第一名妓,彩宣樓的第一花魁,自小劉媽媽就不讓她做任何事,全全由下人侍候,所以全身水滑,沒有一絲傷疤,並用劉媽媽特製的方法護理肌膚,如此想來,或許她勝券在握。
雪妍就知道這墨不隻是用來寫字,沒料想到還有這用途?這步棋,下的夠好,夠狠。
幽凝伸出了自己的手,一雙青蔥素手。血墨滴落時,人們的眼睛便全注視著她,那時靜得仿佛墨滴落在皮膚上的聲音也清晰可聞。待用絹帕一拭後,光潔的手還如同剛剛出水。
眾人皆為驚歎,但不久便靜下來了,因為他們在等待雪妍的回應。雪妍明了她的意思,倘若這墨滴到手上卻一團黑,所有美好的傳聞便不攻自破,別人會以為她不過如此,或根本就認為她是個“女騙子”。且這步棋,她不得不接下去,否則等同於認輸。
但當墨滴落時眾人驚呆了,墨珠像水滴樣在她手背滾落,甚至不曾停留,墨滴落時的聲音都如此鮮明清晰。
劉媽媽一下從椅子上站起,那副看好戲的表情蕩然無存,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清風閣。花魁丫鬟們也隻得低著頭跟隨而出,一點來時的風度都不見了。
客棧內外一片歡呼叫好聲,這事也在長安傳為一時佳話,讓人們津津樂道,不得不對這位老板娘產生了敬佩。
雪妍大勝長安四大花魁。
(七)
回到房內,雪妍略顯疲憊。
洗了手,用絲絹拭去了水,坐在梳妝台前,手指輕輕撫上臉龐,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對著鏡子發呆,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麻木,但是心裏仍有一塊空白,任她怎樣似乎也找不回的落寞。
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青花瓷瓶,裏麵盛有不明膏狀物,雪妍將它輕輕塗抹手部至完全吸收,輕微的刺痛感。
那不是什麼護手脂粉,而是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絕殺中的金牌殺手“幽冥手”的獨門毒藥,吟龍香。
不錯,誰也不會料到,隱於鬧市的客棧主人雪妍,會是殺手“幽冥手”。
她的手之所以這樣美,就是長期用毒藥喂食手部肌膚的結果,她就是那用毒最高明,傳說中沒人見過她的真正麵容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