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跟隨秦止的時間最長,他知道老爺子已經起了殺念。
安泰郡王府真是倒黴,居然觸了他老人家的黴頭。
老爺子找這元代皇家的古墓已經幾十年了!不是為了錢財,是為了他自己的性命!
原本一腔熱情地來這理芳齋,滿以為會有那古墓的確切位置,結果卻被這贗品兜頭澆下一盆涼水。
老爺子自是有理由起了殺人的心!
“爺!你消消氣!”白蘞一使眼色,杜仲立即端了茶盞上前,“咱們聽聽卓小姐還有什麼線索。”
“那位金匠師傅打製完工之後,親自送到的奉天的皇城,是……是我娘親接手的!她,她又給了這理芳齋的一位老先生。”
卓笙歌的眉頭越蹙越深,秀美的眉角形成了道深深的溝壑。
娘親怎麼會在皇城裏?
怎麼會參與古物贗品的交易?
為什麼她不回狂風寨?
難道她不思念夫君,也不掛記女兒麼?
秦止並不了解卓笙歌的身事,他見卓笙歌又陷入了迷茫的沉默之中,便輕輕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小手:“笙歌,需要我幫你什麼忙麼?”
方才,見她在感知到娘親的信息時,居然高興得哭個不止,秦止便覺得其中一定有許多不可為外人知的原因。
因此,他也不多講,隻是問是否要他幫忙。
“謝謝秦爺……”卓笙歌此時已完全冷靜了下來,她輕輕咬著唇,眼眸內還溫醞著迷蒙的水意,“那位金匠還未離開奉天,若您能帶我進到奉天皇城裏,找到我娘親,應該便能知道他的下落,以您的手段,應該也就能問出那幅真正的金覆麵的下落了吧!”
“令慈在宮裏?”秦止微微一怔。
卓笙歌默默地點了點頭,“我‘看’到了……應該就是在轎馬場北邊兒的戲樓那裏。”
那是傍晚的時間,太陽已落了山,寒意已降了下來。
一位身量纖長的女人披著件淡藍色的灰鼠皮滾邊兜帽鬥蓬,從金匠滿是皴裂手裏接過那隻小小的藍花粗布包裹。
女人臉上並未有任何表情,隻是漠然地說了幾句。
金匠連連點著頭,似千恩萬謝般地叨念著什麼,緩緩地離開了女人的視線。
女人遙遙地望著空寂無人的廣場,神情微落寞地歎了口氣,轉身向東北方的一個小小的角門走去。
角門中,是更加冷寂如墳場一般的青灰色倒座房……
“我想,現在就去找她!”
卓笙歌深深吸了口氣,眼神期許地望著秦止。
“小東西,你求錯人了!”
身後的林牧雲貼了過來,大手又環上了她的腰,在卓笙歌的耳邊低低地道,“奉天的陪都皇城,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那倒也是。”秦止難得地沒有反唇相譏,“有你林少帥刷臉進去,倒比我們去找門路拿腰牌要方便得多。”
幾個說話間,門外又傳來了叩門之聲。
之前拿了金覆麵的夥計,身後跟著兩位長衫馬褂的老者。
這兩位便是長駐在理芳齋的金石古玩鑒定名家,馬伯元先生與李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