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大風自林間吹過，樹葉嘩嘩大響。
一股若有似無的腥臭在林中飄蕩起來，無數鳥雀自樹叢中嘈雜地嘶叫著飛向天際。
卓笙歌的心髒倏然狂跳起來。
黑馬也不待林牧雲揚鞭，鬃毛一甩撒開四蹄狂奔了起來。
身後的草叢與灌木中傳來一陣陣枝葉斷裂的呻吟，似真的有什麼東西綴在黑馬之後。
林牧雲左手攬著卓笙歌的纖腰，右手抽出一柄馬格南左輪向著追得最近的一團陰影扣動了扳機。
隨著槍聲的爆響，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哀嚎伴隨一蓬鮮血自草叢裏濺了出來。
一匹毛發棕黑的狼止不住前衝的勢頭，翻滾著栽了出來。
林牧雲那一槍正中它的肩頸，炸裂的彈頭將狼頭與身體幾乎撕成了兩半。
“狼群！”
側坐在馬背上的卓笙歌，看不到身後的情形，卻清楚地看到黑馬身側的灌木叢裏飛竄出兩三隻棕黑色的影子，離黑馬最近的那隻健壯的狼，已張開滿是尖牙利齒的嘴，向黑馬疾馳中的後腿啃了上去。
林牧雲回身擋了卓笙歌的耳朵，一槍爆了襲擊馬腿的狼頭。
“還有四匹……”卓笙歌雖將頭埋入他懷裏，卻還是清楚地看到草叢裏狂奔而來的狼影。
“十四。”
林牧雲聲調不變，右手連連扣動扳機。
黑馬四邊登時慘嚎四起，連著又摔出五匹身形巨大的灰狼。
將手中子彈已空的左輪手槍塞進卓笙歌懷裏，“子彈在左邊的彈袋裏。”
他邊說邊偷空吻了下小女人的耳廓，“怕麼？”
身後的狼群並未因同伴的死亡而停了追襲，它們隻是略放緩了步子卻依然跟在黑馬之後。
卓笙歌抬頭向著林牧雲璀然一笑，“有你在，我就不怕。”
“真乖。”
林牧雲說話間抽出鞍上掛的長刀，隨手挽了個刀花垂在了馬側。
黑馬也知道身處極度的危險之中，四隻蹄子飛一般向河邊的開闊之處狂奔。
卓笙歌未受傷的小手探到林牧雲的腰後，摸出子彈袋。
此時，馬已衝出了幽暗的密林。
沒有了樹蔭的遮蔽，陽光毫無顧忌地灑下來，晃得人與馬眼前白茫茫一片。
驀然間，一株虯枝盤繞的老樹後竄出一頭更大的白毛巨狼，張了血盆大口直直向著蹄速微減的黑馬馬頸咬來。
林牧雲比那白狼撲上來的速度更快，挺刀便向狼頸撩去。
白狼似乎已活了許多年頭，不僅背毛全白，連頭頸間的棕毛也都呈現出一種淺淺的灰白，一雙眼睛仿佛通靈一般瞥了下電光火石間刺來的刀鋒，立即在空中轉了方向，頭盡力向一旁側去。
林牧雲的刀刃沿著狼肩劃出了一道極長的血口，鮮紅的血與飛散的毛發在陽光下一閃而過，黑馬已經衝出了狼群的包圍，跑進了河灘裏麵。
那頭伏擊的白狼打了幾個滾，伏地低吼了幾聲，擋住了後麵追上來的狼群，它似是狼群的頭領，甩了下頭上鬃毛，望了眼已經涉水過河的黑馬，拖著受了傷的身體轉身退回了林間。
“這些畜生竟然會打圍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