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iott,身體怎麼樣了?”當陸勵成昏睡得不知今朝今夕的時
候,被一陣手機鈴聲鬧醒。黑暗中摸索聲音的來源接起電話,是助理
Shally打來的。
“嗯……”強迫自己睜開雙眼迷蒙中卻看不清事物,“還是有點
燒。”摸了下自己的額頭,熱度依然持續。
“明天小組會取消,你好好休息吧。”Shally柔聲道。
“好。”尚存的一些意識考慮了下會議是否可以推遲後,答應了
Shally的建議。隻是日常的小組會,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而且他現在燒得
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掛下電話,隨手將手機擱在旁邊的桌上,閉上眼睛又昏睡了過去。
陸勵成的身體很好,從上學開始就很少生病。但是工作後因為高節
奏的生活,比起讀書期間容易得病。可是像這次高燒導致無法上班是頭一
次,現在渾身乏力隻想有充分的睡眠。
他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身處大學的大課室。大學同學叫他一起回
寢室,走著走著忽然天就暗了,伸手不見五指,想找下樓出口,卻怎麼也
找不到。周圍一片死寂,通過隔壁大樓的燈光,看到有幾個外來人員,應
該是學校請來修複大樓的人跟著自己,他心裏害怕快步行走,同學早就不
見蹤影,他兜兜轉轉怎麼也找不到出口。當他快步奔跑,想甩開後麵跟著
他的人的時候,燈忽然亮了。周圍恢複以往學校的樣子,而同學竟然隻不
過在自己兩步之外笑著叫他。心得到了平靜,原來隻是一場怪誕的噩夢。
現在是淩晨五點,鍾皓天披著外套走進房間看陸勵成。剛才睡到一
半,聽見房間好像有陸勵成的聲音,走到他身邊才發現,他可能燒糊塗做
了夢。打開床頭的台燈,躺在床上的男人額頭不斷冒著汗水,用手試了下
溫度燒依然沒完全退去。
端了盆清水,用毛巾輕輕擦拭陸勵成的額頭和臉頰,試圖讓他舒服
些。不一會,病人的眉頭舒展又陷入了深度沉睡。替陸勵成掩了掩被子,
端著清水走出房間悄悄關上門。
看了眼沙發,安安正蓋著小被子睡得香甜,自己則躺在了地鋪上。
昨天淩晨,他載著陸勵成回了自己的家。原本想送他回下榻的賓館,但是病得糊裏糊塗的陸勵成怎麼也醒不過來。心裏又著急安安,自從孩子
走失後,他答應過孩子盡量不會再讓他在外過夜。可是陸勵成病成這樣,
他怎麼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醫院度過。不得已之下,他將陸勵成帶回了家。
陸勵成病得很厲害,盡管不是大病卻足夠讓一向強勢的男人沒有一點
生氣。他和安安租的房子隻有一間臥室,所以隻能讓陸勵成睡臥室而他和
孩子睡在客廳裏,幸虧孩子還小睡沙發沒有問題,他則簡單打個地鋪就行
了。因為燒得厲害,陸勵成睡得很不踏實,渾身不停地冒汗,嘴巴裏也會
時不時難受地呻吟。鍾皓天每隔一小時就拿著清水替他擦拭身上的汗水,
本來想叫醒他吃點東西,但是他一直昏睡怎麼都叫不醒。陸勵成現在已經
睡了整整二十多個小時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準備再帶他去趟醫院看病。
慢慢躺下的鍾皓天,腰吃痛了一下。把陸勵成帶回家時,對方一直昏
睡不起,他隻能硬生生把陸勵成背上樓,雖然隻是三樓,但是一個一米八
多的男人的重量全部壓在他身上,實在份量不輕,背回家把他放在床上的
時候,不小心閃到了腰。
※ ※ ※ ※ ※
今天上海的的清晨特別清爽,連綿不斷的雨季接近尾聲。鍾皓天起床
替安安刷牙、洗臉後,準備做早餐。打開廚房的窗戶,讓新鮮空氣進房間
通風一下。因為陸勵成這病人在,家裏空氣有些渾濁。安安身體不好容易
得病,所以他把臥室房門緊閉怕安安也被傳染到。
小聲地走進臥室,陸勵成還安靜地睡著。鍾皓天悄悄打開臥室窗戶,
也好讓房間透透氣。但是怕冷風加重他的病情,所以隻開了條小縫隙。
坐在床邊,用手背試探了下病人的額頭,燒似乎全退了,虛汗也少了
許多,鍾皓天稍微放心了點。但是陸勵成還是在昏睡,是不是對藥物太敏
感?鍾皓天想。有些人吃點感冒藥就能睡上一整天,陸勵成已經睡了那麼
久鍾皓天覺得可能是藥物作用。小心地拍了拍陸勵成,想把他叫醒。已經
一整天沒吃東西,怎麼樣也要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陸勵成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在床邊替自己擦汗的鍾皓天。混沌的腦子竟一時想不起這是誰,頓了幾秒意識逐漸清明,才想起這是鍾皓天。
“鍾皓天。”陸勵成叫了聲還未發現自己醒來的鍾皓天。
鍾皓天抬起頭發現陸勵成已經醒來,馬上鬆了口氣展開笑顏,伸出手
在他額頭摸了會,燒全退了。放下手中的毛巾,指了指手表然後比劃了一
個數字告訴他已經睡了二十多個小時。
“……”頭腦還未徹底清醒,渾身依然酸痛。
鍾皓天搖了搖頭,指指陸勵成的肚子,然後把桌子上的藥給陸勵成
看。陸勵成明白他的意思,讓他吃點東西再吃藥。
“麻煩你了。”陸勵成輕聲說。
鍾皓天拿了個枕頭墊在陸勵成的腰後,讓他坐起來舒服些。轉身出房
間,準備為陸勵成煮點易消化的粥墊肚子。
環顧房間的四周,屋子並不大但是非常幹淨整齊,主色調是乳白色
的。白得並不刺眼,帶著柔和的暖意。床頭有一盞小小橘黃色的台燈,桌
子上整齊擺放著他的錢包、手機還有一些零碎的物品。而自己的西裝掛在
門口的衣架上,襯衫等衣物折疊著放在一旁。看了下現在自己的穿著,是
一套灰藍色的睡衣,袖口和褲管稍微短了些,應該是鍾皓天自己的睡衣。
回籠昏睡期間的思緒,零碎記得Shally來過電話改了會議的時間,然
後回憶起自己似乎是被人背著上樓梯,本想自己下來走可怎麼也沒力氣睜
開眼睛,朦朧中不斷有人替自己擦汗蓋被子。
這樣想來,鍾皓天應該把自己背回了家,還整整照顧了自己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