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點過的街道,燈火閃爍。
再往前走,就到洛檸家的區門口了，怕蔣淑從陽台偷窺，她便停下來，在路口和薄千城道別。
“那我回去了。”
少年看著她，表情不舍，半晌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個不情不願的“嗯”字。
如果可以，真想和他一起呆到亮，隻是如果再不回去的話,蔣淑該發火了。
她走過去，安撫地晃了晃他的手，低聲：“蠢哈，和你一起跨年,我很開心。”
她完這話，正想鬆手離開,沉默不語的少年卻猛地拉住她，手腕微微用力，將她帶進懷裏。
“蠢哈？”
洛檸疑惑地從他懷裏抬起頭，便和少年垂下來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一刻，她看到了夜空、星光,以及難以忽視的炙熱。
她又喚他一聲，這回薄千城倒是開了口，帶有明顯暗啞的聲音緩緩漾開在她耳邊。
“胖球。”
“嗯？”
“我…想親你。”
想親你……
親你……
親！
彈幕從眼前呼嘯而過，滿屏都是蹦跳的紅心。
寒夜仿佛一瞬間就有了熱度,洛寧難為情地想把手抽回去，卻被他執著地握緊。
少年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燙得人心頭一跳。
雖然已經預想過無數遍第一次的親吻，可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令她緊張得手足無措。
她該怎麼做才好？
把臉湊過去？——會不會顯得太急躁了？
還是閉上眼睛由他主導吧……
陡然加速的心跳使得她一陣陣眩暈，洛檸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揚起臉，以邀請的姿態閉上了眼睛。
這一舉措讓薄千城腦子裏瞬間炸成了空白。
他斂住粗重的呼吸，卻怎麼也控製不了狂烈的心跳。
操！胖球她犯規！
明明是他提出的親吻，卻反而比她還別扭害羞，緊張得連腿都開始發軟，視線幾度花白，渾身的肌肉都緊繃到了極點！
視線在那雙紅潤飽滿的嘴唇上停留片刻，終究還是認慫地錯開，然後捧起她的臉，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吻。
少年的嘴唇柔軟而滾燙，那觸覺像是烙印進了身體裏，一直散不去。
她低垂的睫在風中輕顫，好是雪山之巔搖搖欲墜的蓮。
那飽含熱度又心翼翼的親吻從額頭蔓到鼻尖，直至臉頰。
即將觸碰到嘴唇的時候，卻忽然停住了。
簌簌白雪中，洛檸疑惑地掀起眼簾。
眼縫狹長的視野裏，少年抬手捂額，是那樣的焦躁又難為情
……
初吻是什麼味道？
大概是長街盡頭吹來的風，纏綿得貫穿了整個雪夜。
洛檸紅著臉踮起腳尖，親吻著自己喜歡的男孩，烏黑的眼裏蒙著霧氣似的水光，濕漉漉倒映出他驚訝的麵容。
唇與唇相觸的熱度、心跳與心跳的協奏、呼吸與呼吸的交織，在16歲紛飛的夜裏，消融了所有的寒意……
……
短暫的元旦過後，很快便迎來考試周，為了能安心過個好年，洛檸從早到晚都在忙著複習，倒沒注意到同桌幽怨的眼神。
直到某中午被薄千城拉去教學樓背麵的巷，才驚覺自己已經許久沒陪他了。
“還有幾就考試了，考完了我就陪你好不好？”洛檸手裏還拽著錯題本，密密麻麻都是批注，不難看出，她為備考花了不少時間和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