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狗腿的勸慰她。
“梅仙前輩,我非常理解你,你心裏比誰都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越害人你心裏越苦。
因為你活著是善良的人,現在是善良的鬼,每害一個人你心裏的負罪感就更強,也許你自己沒領悟到,但是從你的狀態我已經看出來了。”
她從頭發裏露出了眼睛,黑漆漆的看著我。
有效果。我得意。
我繼續:“您知道的,你在世間害每一個人陰間都有記錄,到時候你到了那裏受的苦越多啊。”
我覺得我溫和輕柔的嗓音像竹蕭一樣美。
她恢複了靜如秋水的狀態,薄薄的身體在夜色中像一副美麗的畫。
她沉吟般的吐字:“那都是因為恨,我對他的恨像火一樣烤著我,那火燒起來我會不顧一切,我隻要他,可是他還是不斷的設法驅除我,逃避我……”
我安慰她:“人鬼殊途,他逃避你驅除你沒錯,既然你的前世以了,你就不該留有前世的執念,你該放心的不是嗎?”
雖然我聽玄夜說過像她這種逗留人間百年之久,又害人無數的鬼去了陰間要受極刑的,但是糊弄了她不害我再說吧。
我好像疑惑的看向我,美麗憂鬱的眼睛緩緩垂下,輕輕的說:“對不起了,其實我一開始根本沒想到要害你,我隻是惱你住了我生前的臥室,想嚇唬嚇唬你把你嚇唬走。
可是你太魯莽了,竟然燒我的相片,我實在惱了,就把你也扯進來了,我不想讓你死的不明不白,我更想讓人知道我的真實死因,好讓你死後不要恨我,就把我生前如何被冷落被欺辱的場麵托夢變幻給你,我以為你已經完全陷進我的圈套了,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把我給騙了,反而是誘我出現了,你厲害。”
我忙爭辯說:“不不不,梅仙前輩,您誤會了,我可沒有想要引您出來,我隻是這個宅子裏親戚的朋友,我和男朋友喜歡這裏,借這裏住幾天度假的,至於沒被您嚇著隻是膽子大罷了,又被你重現出的故事幻境很感興趣,就一步步跟著看,真的沒有引您出來這一說哈。”
她淒然一笑。我繼續哄勸:“梅仙前輩,說真的我很同情你,恨不得替你將那個負心又花心的男人殺了,可是我穿不過去啊,隻能幹看著了。”
“那什麼,冤有頭債有主,我覺得你還是不該傷害無辜,當然,那都過去了,說也沒用,隻要您不再傷害我這個無辜就是了……”
就在我覺得她就要被我的三寸不爛之舌給說服了的時候,忽然我聽到了一聲悶雷似的低吼聲:“把她
給我弄死——”
一聽到那個聲音,梅仙就像被附身一樣霎時全身一直,兩眼也直愣愣的看著我,忽然她舌頭一伸,那鮮紅的舌頭像蛇一樣跐溜溜朝我飛來。一下子纏住了我的脖頸,我竟然都感覺到了舌頭那種黏膩膩的觸感。
當然,感覺更強烈的是我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了,我張嘴嘶喊,但是喊不出一點聲音。
“絮兒,醒過來醒過來——”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急促的叫喊著我。
“不能放她走——”夢裏那個渾濁可怕的聲音悶悶命令。
“絮兒——”我的唇被一個冰涼的唇覆蓋上了。
那陌生的氣息令我猛地睜眼,我看到一張被放大了的白皙的俊臉。
白子畫並沒有因為我的醒來而鬆開他的唇,而是繼續吻我。
“唔——唔——”我拚命搖晃著頭掙紮著,身子一用力將他推了個趔趄,他的樣子有些失控。
隨即臉上現出做錯了事的孩子模樣,低頭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想起剛才夢裏的險境,我貌似不在意的笑笑說:“什麼對不起,你隻是在把我從夢裏喚醒,謝謝你,你、怎麼來了?”
他無奈的看看外麵,小王子正拿著我的手機玩的盡興呢,不是他,我也許已經在夢裏被消滅了魂魄。
心裏對白子畫又多了一層感激,他救我於危難兩次了。
白子畫輕輕的說:“絮兒,你不該有危險了不招呼我的,我是你的仙家,保護你是我的職責,這次你喚小王子,我就猜測你有危險,就跟著來了,剛才看到你昏睡的表情,就知道你在夢裏被鬼侵害,那鬼,已經被我用意念給殺了。”
“啊,你把她殺了?”我驚叫。
白子畫淡定的問:“怎麼了,她要殺你,我還留著她嗎?”
我雖然對那個梅仙生氣很同情,可是畢竟她不是生前的人了,她是殺了無數人的鬼,既然都死了,那我也不糾結了,就歎了口氣。
忽然想到那個幕後操縱她的大家夥,玄夜說了不許打草驚蛇才不動梅仙的,這樣不就驚著那個大家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