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解脫了!
倒下的那一刻,我看到自己臉上盛開的笑容如春花般燦爛,無人可比!
我欠別人的,就拿這條賤命來償還吧?
別人欠我的,我亦不想再追究。
顧景舟,再見!
從此以後我們不用再相互猜忌,不用再質疑到底是誰騙了誰!
蕭一航,再見!
如今,事已至此,我們之間再也沒有牽掛。
從此,你找你愛的蕭笑,我過我的奈何橋。
……
一年後!
正值深秋,我走在鋪滿梧桐樹葉的金黃大道上,心情美麗,笑容醉人。
今天是我家小包子六歲生日,我母親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要我一定一定在晚上七點前趕回家,否則就帶著小包子出走!
我是被嚇大的,所以我不敢違背母親的命令,風風火火衝到蛋糕店定了蛋糕,就苦逼的往家趕。
平時我都是中規中矩的開車回家,偏偏今天大道上堵車,我開車抄了小路走,也還是被困,我為了趕時間,直接把車停到了一邊,自己走了過來。
我這人有個很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歡看美麗的風景。
而我今天走的這個地方,真的是美麗極了。
這條道路兩旁長滿了法國梧桐,梧桐樹應該已經有些年歲,經過秋雨的洗禮,愈發顯得幹淨清新,我幾乎能嗅到金黃樹葉的滄桑味道。
這是一條熟悉的路,充滿回憶的地方。
我很喜歡這個地方,但是此刻,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想哭的感覺。
結果就莫名其妙的,淚水盈滿眼眶,哭成了淚人兒。
對於多年前的記憶,我一無所有,我隻知道,我現在有個幸福的家,雖然家裏隻有我們祖孫三代……
我攬了攬套在身上的米色毛衣外套,抹去臉上的淚水,繼續往前走。
我盯著腳下厚厚的一遝樹葉,有些為難,到底邁那隻腳,我才能不踩到它們。
突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雙精光瓦亮的皮鞋,這是一雙男士皮鞋,男人筆直的站在我麵前,冷酷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他說,你好,木向晚!
我原本還想著給他讓路,讓他順利通過,但現在看來,這個人是認識我的。
我皺著難看的眉頭,疑問,你是?
真的不是我故意,自從一年前我從醫院醒來,我母親就告訴我,我男人死了,留下個還沒長大的小包子跟她相依為命。
這一年來,我幾乎都是在交新朋友,對於熟識的老朋友,母親有點抵觸,我也盡量刻意避免著這種尷尬的事情。
可是今天這個人,我好像真的有點印象。
他有一雙深邃而黑亮的眼睛,眼睛裏有重逢的欣喜和壓抑,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帶著真摯的歉意,那性感的薄唇微微張開,好像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木向晚,我是顧景舟。”他剛剛還冷靜的臉上突然就帶了十萬分的著急。
顧景舟,我呐呐的重複著這個名字,我好像對這個名字有些記憶,但是能搜索到的有用記憶幾乎沒有。
“不好意思,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因為我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我跟這個好看的男人解釋,我莫名的心疼他臉上的痛苦笑容,我希望他能快樂一點,不要因為我不認識他就這樣沮喪灰心。
“真的不記得了?”男人皺著好看的眉頭,輕聲詢問。
我認真的點頭。
“我得走了,我兒子今天生日!”我希望他不要太傷心。
“你兒子?”這個叫顧景舟的男人剛剛還是滿臉的驚喜,這一刻看起來好像很失望。
“是的,我兒子!”我點頭跟他確認,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聽到我兒子之後就突然變得煩躁。
“他幾歲了?”顧景舟好像對我兒子很感興趣。
“六歲,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討厭別人隨意打聽我的私事。
顧景舟大概是看出,我有些不耐煩,趕緊解釋。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是老相識了,我能不能去給你兒子慶祝生日。”
顧景舟的這番話自然是遭到了我的強烈抵抗。
“我家不太歡迎你。”我自然是實話實說。
“我……不是壞人。”他強調。
“可我不這麼認為。”自從我好不容易找到我母親和小包子,我就再也不舍得離開他們半步,更別說帶他們見這種可疑人物。
“木向晚,對於以前,我想真摯的跟你道歉。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改過自新的機會。”
“或許小包子會喜歡我這個父親!”為了博得我的信任,他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你以前追求過我?到現在還戀戀不忘?”我隻能為他的瘋狂找到這麼一種理由。
我的臉自從一年前出事,就變成了這幅醜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