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旺魚頭館是我一個堂舅開的,我這堂舅嘴巧人機靈,我小時候可喜歡跟他玩了,可是近些年他去鎮上開飯店,我大了也在外麵上學,就很少見他了。
聽說他的魚頭館開的可火了,縣城裏的人都開車跑到鎮上吃他的魚頭,他的店由開始兩間門麵擴展到上下三層的大飯店,可排場了。
從他那裏吃喝了一頓回到姥爺家,玄夜就在我耳邊說:“剛才你們在大旺魚頭館吃飯的時候,我想進去他後院看看,那老板賊眉鼠眼的,看緊我不許我邁進他院子裏一步。”
我聽了哭笑不得的說:“人家魚館開在樓上樓下,桌子凳子都擺在外頭,你去人家後院看啥呀,你是賊呀?”
他頓了一下看著我嚴肅的說:“他那個後院子不對勁,裏麵有陰氣,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鬼物。”
我聽了正削蘋果的刀哐啷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瞪大眼睛看著他,嘴裏吃吃的說:“大旺魚頭館有鬼?”
玄夜點點頭說:“他不是你堂舅嗎,況且捉鬼也是咱們的義務,咱們先去看看,到底裏麵有什麼貓膩。”
我額額兩聲同意了。
我心裏想著我要是替我大旺堂舅除鬼,他一定對跟大夥一樣對我感激不盡,誰知我想錯了。
當我和玄夜一起去了他飯店後,不等我們開口他就笑嗬嗬的把我們招呼到一張桌子旁坐下,熱情的問我們想吃啥想喝啥,他這個堂舅請客,還把堂妗子小嬌從廚房喊出來,叫她招待客人。
小嬌妗子長的瘦瘦小小,人很好,是個非常賢惠的媳婦,對大旺舅舅言聽計從,我都替她打抱不平,覺得她簡直是舊社會的媳婦。
我跟她寒暄了幾句就跟他們說:“旺舅,小嬌妗子,我今天來不是吃飯的,我是——”
“不吃飯哪成啊,你舅我做的魚頭可是城裏人都專門開車來吃,你小嬌妗子炒的幾個小菜也清爽的很,你不吃我可不高興了。更何況俺這未過門的外甥女婿頭一回來,我這當舅的不好好招待不失了禮數了啊……”大旺舅咋咋呼呼的嚷。
我被截住了話頭很不爽,就撒嬌說:“大旺舅,你別說話,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的,你們這個店裏有問題——”
“你個小丫頭片子,你舅這店裏是不衛生了還是店是違章建築啊,啥問題呀,你再胡說舅可罵你了啊……”大旺舅舅又攔住了我的話。
而且,我發現他雖然笑的很響,但眼睛裏卻露出驚慌來。
按說,他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店裏有鬼該跟我說讓我捉鬼呀,怎麼一副故意掩飾的樣子呢?
我正疑惑,玄夜在桌子底下捏捏我的手,悄悄設了一個結界,囑咐我說:“別說了,這個大旺很賊,也許這鬼他早就知道,不知為何故意包庇它,咱不能打草驚蛇,呆會你設法進她家院子裏仔細看看,然後把他院子裏任何細節都給我說一遍。”
我為難的皺皺眉說:“他後院,我聽說他這幾年發財了,這棟房子是他自己蓋的。
我聽我二舅子說過,村裏人誰來他家,他都不準人進入他家後院,誰來都看見他家後院門緊鎖著。
不過看他前院廚房儲藏室廁所都有,還真沒必要去他家後院。都說是大旺賊的很,怕人家進去他家偷他的錢。”
他眨巴一下眼問我:“你能想辦法進去嗎?”
我靈機一動說:“我跟小嬌妗子倒挺投緣,她這人可喜歡我了,可能是自己沒孩子吧,把誰的孩子都當自己的疼,我從她身上想辦法混進去。”
“哦,她沒孩子?”玄夜若有所思的問。
我說:“是啊,他們都結婚十來年了也沒生孩子。”
玄夜忽然對著大旺舅說:“不好意思,剛才絮兒故意跟你開玩笑逗逗你們的,你們別介意。”
大旺舅舅聽了嗬嗬一笑說:“我就知道這丫頭片子逗我玩,她從小就這麼淘氣。”
我一旁撒嬌的笑著。小嬌妗子也看著我暖暖的笑。
玄夜又說:“其實她就是來吃魚頭的,昨天她吃了沒吃夠,今天非拉著我再來吃一次,嗬嗬,真饞嘴。”
“那太好了,你趕緊給孩子燉上魚頭,我給炒幾個小菜,趁這會還不到飯點,不忙嗬嗬。”小嬌妗子邊招呼大旺舅,邊忙叨叨的擇菜洗菜。
這臭神玩什麼,剛剛還說要我想辦法混進他後院去,這又變卦了?
玄夜卻忽然朝小嬌妗子看去,眼裏浮出探詢的神色。
他很少這樣看一個人,尤其是女人,我有些吃醋的踢踢他的腳,撅著嘴小聲問他:“看什麼,看她比我好看是不是?”
他沒有動,嘴裏吐出一句:“你不覺得她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