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喇戰區,新任司令長官任青鬆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默默的喝著被燈影映射的有些泛紅的威士忌。
那是法國空運過來的一種威士忌。這東西說起來和白蘭地基本上一個調調,但酒勁卻比白蘭地烈的多,並且後勁十足。
呆在這個每年隻有四個月被稱作是夏天的卻讓人無限神往的地方,有時候任青鬆都會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靈完全的被淨化了!
雪山,青草,美麗的唐古喇!
雪山,就在窗外,這裏海拔七千多米,僅僅比珠穆朗瑪少千多米而已。但是青草,簡直就是奢望。如果體格健碩的話,在僅有的四個月的夏天出去走走,如果你不缺氧,不擔心高原反應,不用背著氧氣包的話,那還是真能夠看到青草和雪蓮花的!
青草!
對此刻的任青鬆來說,隻存在於夢境之中,甚至他來到了此地,隻是剛來的時候在山下住了一個多月,作為高原反應的適應期過了才能允許上山之外,他再也沒有見到過青草的真實綠色!
因為這裏說起來隻有兩季,一年兩季,什麼踏馬的春夏秋冬,那都是狗屁。在唐古喇,隻有冬夏兩季。因為就算是春天的唐古喇和秋天的唐古喇依舊也會下雪,甚至是大雪紛飛,突然間就風雪交加,冰雹漫天!
威士忌,不用杯。喝酒用杯子的都是俗人,任青鬆早就免俗,因為他認為自己就是超凡脫俗的存在。
本來他一出生就高人一等。威武的任家啊,自己的爺爺就是任康年。天下之大,誰敢不恭維任大少。
但任家家風苛嚴,即便是任青鬆小時候就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又是被捧在手心裏,放到玉床上長大的,但是任康年對他的教育卻從不缺少。
他是被當做任家第三代接班人來培養的,所以在任康年看來,他的一絲一毫,一舉一動都必須要彰顯任家本色,不能有絲毫的偏差。他要和任家這個絕對的英雄家族相匹配,能夠有能力領導的起以後的任家。
但現在的任青鬆,卻是一臉一身的疲憊與頹廢。他已經喝了不少了,大半瓶都進了自己的胃裏。但足以可見這家夥的酒量超人。就算是喝了這麼多,他的思維依然是清醒的。隻不過多少有點斷格而已,就像是電影裏麵的慢動作,手腳有些不聽使喚了。
有些朦朧的起身,一把推開了雙層的封閉嚴實的塑鋼窗。模模糊糊的看著窗外,一片的白!
白的虛無縹緲的,全都踏馬的一個顏色!
此刻的任青鬆很想大吼一聲
——啊!
一聲長嘯!
......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走在無垠的曠野中
淒厲的北風吹過
漫漫的黃沙掠過
我隻有咬著冷冷的牙
報以兩聲長嘯
不為別的
隻為那傳說中美麗的草原
......
輕輕地低吟,每當微醺之後,一首《北方的狼》便是任青鬆的最愛!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頭孤狼,還是正遭受著不公正待遇,並且差一點把他逼瘋了的孤狼!
但是他需要忍耐,需要等待。他需要一個最好的時機。然後離開這裏,重新回到草原!
冰封並不屬於他的世界,這一切都不應該屬於他的世界。在漫無邊際的唐古喇,給任青鬆最大的感覺就是他是一匹被無端困在了這裏的狼,他需要時時刻刻的想著怎麼樣才能夠離開!
仰天長嘯!
任青鬆突然一把抓起了就放在他自己外衣兜內的哨子,忽然間放到了嘴裏,狂吹起來!
嘟——
嘟——
“緊急集合!快,速度!一分鍾內必須要出現在校場上!”
“艸他娘的,踏馬的又踏馬的喝多了,艸他娘的,這是從哪來了個這麼一個王八蛋,麻痹的但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董小川,你嘀咕個屁,你是不是又想被關禁閉室了?啊?你踏馬的趕緊起來,快,集合!”班長大聲的訓斥著董小川。這是個南方人,明顯非常的不適應這裏艱苦的條件。可是沒辦法,既然成為了一名戰士,其實就等於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了國家。而服從命令就是一名戰士的天職,而緊急集合,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條件下,都應該是忠誠的戰士們最忠誠的報答!
“我沒嘀咕,你可別冤枉我,我就是發牢騷來著,怎麼的,還不讓說嗎?大冷天的,剛鑽進被窩還沒兩分鍾呢,這不是純屬折騰人嗎!
要關禁閉也行,踏馬的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挨點凍嗎,又凍不死,總比大半夜的折騰人緊急集合強吧。說不定他還要來個緊急五公裏野外拉練呢!”一邊快速的套著褲子,一伸手拉著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身上,董小川罵罵咧咧的反駁著,而此刻外麵已經傳來了列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