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正南抬起了臉,一隻手揉著自己剛才被砸了好幾次的胸口,露出了一個抱歉的微笑:“陸總,不好意思,好像破壞你的局了。”
“什麼話嘛!”陸家易坐下來,伸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還若有似無的拍了幾下,“這怎麼也是怨不到你身上的,小餘的性格我們都知道,小孩子脾氣嘛,這事兒是她在無理取鬧。咱們別因為她就壞了今晚的興致。”
聽到陸家易這樣說,厲正南的心情才真正的放鬆了些,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
“不過小厲啊……”陸家易狡黠的眯著綠豆般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八卦的問了一句,“你和小餘以前……好過嗎?”
厲正南的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
陸家易又道:“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我和小餘就隻是玩玩……都說了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這個人不會因為女人犯小心眼,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就不顧全大局的。”
厲正南十指交疊,支住了自己的下巴,幾秒之後,神色坦然的答道:“我和雨菲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高中時念的是同一所學校。”
說完,厲正南又覺得可笑。
他的確是沒有資格去指責餘雨菲。
雖然陸家易的為人他不敢苟同,但是他照樣還不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虛與委蛇的在討好陸家易嗎?他這樣做跟餘雨菲又有什麼區別呢?
說到底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是那種為了目的可以不要原則的偽君子罷了……
至於他和餘雨菲之間,的確也是有過一段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的故事的。
初中升高中的時候,他以優越的成績考進了省裏的第一重點高中,也就是在那一屆的新生代表發言大會上,他認識了餘雨菲。白淨高挑、氣質不凡的她很容易就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在後台準備的時候,他和她說了第一句話。
“你好。”
後來的三年時光裏,他跟她同班過,也跟她坐過同桌,還偷偷的塞過紙條告白。
餘雨菲是知道他喜歡她的,可是彼時的他還是個沒有背景沒有靠山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靠著政府資助的錢以及學校裏的獎學金來維持著學業,而她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是被人捧在手掌心裏的白富美。
所以她清高、高傲、任性。
哪怕後來她家道中落,窮得滿是外債,也依舊沒有能改掉她的大小姐脾氣。
她在他靠近她的時候用力的推開他,又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拉住了他。
餘雨菲就這樣既不答應也不拒絕的吊了他三年,直到畢業也沒有給過他一個答案。
厲正南知道,在她的眼裏,他不過是一個備胎而已,一個可以讓她拿出來在眾人麵前炫耀的追求者,一個能滿足她虛榮心的提款機,所以高中畢業之後他就徹底的斷了這個念想,直到後來他遇到了蕭美人,和蕭美人惺惺相惜,那時他才曉得,高中的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蕭美人離世之後,他就下定決心要把這門子心思全都撲在事業上,然後他想到了賣房。蘇裏並不知道蕭美人跟他的關係,更不曉得他和蕭美人還有一棟私宅,更何況蕭美人去世的那段時間,誰的日子都不好過,每個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他和餘雨菲重逢了,接下來,就發生了這一連串荒唐的事。
有的時候厲正南想,人的一生中將會遇到哪些人,失去哪些人,或許都是命裏排好的,他沒辦法反抗,就隻能遵從,隻能順其自然。然而有一點他很清楚,現如今在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並不是兒女情長,而是他的事業……
餘雨菲氣呼呼的走出走廊,轉過彎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抓住了手臂。
陌生的溫度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再加上她還在氣頭上,這個人的動作無疑是撞上了她的槍口。
她不耐煩的睨了那人一眼,在看清楚那個人的略微有些猥瑣的五官之後,便越發的不高興了:“是你?你想幹嘛!給我放手!”
這個擋她道的人,正是小寇。
和葉菲解約之後,小寇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又或者說是釋放了他的本性,一雙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戾氣。
“餘小姐,借一步說話。”小寇嬉皮笑臉的把她推到了角落中,矮胖的身材站在高挑的餘雨菲身旁,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給我讓開!”餘雨菲掄起了手掌,推了一把眼前這個礙事的男人。她現在有陸家易這座大靠山,小寇這種人她還是可以放放心心的得罪。哪怕是她現在把他給打傷了,諒他也不敢在自己麵前吱一聲。
小寇沒有輕易的放棄,不依不撓的又粘到了餘雨菲的身邊:“餘小姐,剛才我聽到你和厲正南之間的對話了。你不是想上那個節目嗎?”
餘雨菲蹙了蹙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