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鎮的後半夜寂靜如水,潺潺的水流聲就像是一首搖籃曲,比起喧囂的大都市,更讓人有一種寧靜的歸屬感。
葉菲睡得不錯,雖說古樸的木板床稍微有些硬,但總體環境也不比東上公寓的那一間出租房要差,至少不影響她的睡眠。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有些人恢複了體力,而有些人卻險些連床都下不來了。
葉菲是這些人當中的前者,蘇裏則是後者。
因為之前蘇裏特地針對她進行了長達一個月左右的魔鬼訓練,這會兒葉菲的體能優勢就完美的體現出來了,除了覺得四肢有一些輕微的酸脹之外,她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蘇裏就不一樣了,昨天她穿著高跟鞋跟著攝製組跑到動跑到西,一早醒來,小腿肚腫得就跟蘿卜似的。
蘇裏叫苦連天的抱著枕頭,葉菲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淒慘的模樣,很是體貼的勸說道:“行了行了,今天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去錄製節目吧,橫豎就隻剩下最後一項遊戲和片頭拍攝了,都是說幾句話唱幾句歌的事兒,也用不著耗費體力,你就在客棧裏好好休息,等節目結束的時候,我再回來接你。”
蘇裏瞪大了眼,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那怎麼行!你說這話,倒好像是顛倒了,就好像你是我的經紀人似的……”
蘇裏頭一次覺得自慚形穢,她向來也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人,自入行以來,就以雷厲風行、獨立自主著稱,沒想到這一次跟節目組出來錄真人秀,東奔西跑了一整天的葉菲倒沒什麼事,反而是她這個經紀人癱瘓在床,傳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死了。
葉菲抿著嘴,知道蘇裏個性好強,就順勢再給了她一個台階:“你也是知道的,拍攝片頭就跟平時拍攝電視劇一樣,沒什麼風險,而且又枯燥乏味,我是怕你無聊嘛,不然這樣,你要實在坐不住的話,就趁著這個時候出去逛一逛,替我去看一看烏鎮的美景吧。”
葉菲反思了一下,剛才是她把話說得太直截了當,隻怕蘇裏會以為自己成了她的累贅,為了不讓蘇裏多想,葉菲就換了一個更好聽的說法。
“那好吧……”蘇裏勉強撐起身子,讓自己靠坐在床頭,衝葉菲使了個眼色,“你一個人去錄節目,自己小心一點。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葉菲微微一笑,這個時候,又聽見樓底下化妝師和她的個人跟拍攝影師在輪流叫她的名字,於是急忙扣緊了護腕,俏皮的對蘇裏揮了揮手:“我先走啦。”
“回見。”蘇裏頷首,親眼目送著葉菲跑下樓梯,消失在走廊裏,才鬆開了緊繃的五官,痛苦的捏著自己緊致的小腿肚,“我靠,疼死老娘了!下次再也不穿高跟鞋出來跑活動了!”
說句誇張一點的,她現在痛到想鋸腿,好在葉菲不讓她跟著,要不然再跑幾個回合,她就真的可以去做截肢手術了……
葉菲離開之後,蘇裏“帥不過三秒”的又躺回到了床上,摸出手機開始處理一些網絡上遺留下來的工作。
葉菲和造型師以及跟拍攝影師有說有笑的抵達片場的時候,鄒思彤和段一軒已經率先到了,兩個人的身上分別穿著劇本裏設定的指定服飾——黑色家丁服以及青綠色的裙裝,手裏各自捧著劇本,鄒思彤麵對著段一軒,俯著身子笑岔了氣,後者氣鼓鼓的鼓著臉,現場氣氛看起來一派輕鬆愉悅。
鄒思彤的氣質本來就獨特,粗糙的黑色家丁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清秀端莊,自有一種灼灼其華的豔麗清姿。
段一軒則是穿著一條經典的青綠色交領上衫和青綠色的馬麵長裙,外麵還套著一件薄薄的紗衣,一陣微風吹拂過來,紗衣如同迎風而舞的旗幟,乍一看倒還真有些仙氣,而再仔細看……則有種一言難盡的意味了。
段一軒雖然生得白白淨淨的,但到底是個發育完全了的少年,一米八幾的個子把身旁一群人都給比了下去,臉上畫著精致的女性妝容,雙腳卻大大剌剌的分開站著,看著實在有些違和。
鄒思彤已經笑得眼淚橫飛,一直扶著自己助理的手臂,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的:“小軒……你要相信姐的審美,美極了!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你,真的毫不過分!像你這樣的絕頂美人兒,隻怕上下五千年才出你這麼一個,絕無僅有,舉世無雙!”
段一軒也知道鄒思彤這是沒有惡意的調侃,但是正經的算起來,節目組的幾個藝人之中就隻有鄒思彤跟他年紀相仿,鄒思彤前不久才剛滿二十,也就比他稍微大那麼一丁點兒,聽到她這樣形容自己,段一軒的那一股小男生的自尊和倔強登時就噴湧出來了,帶著些小情緒,沮喪的說:“完了完了,拍完這個片頭,我可能要掉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