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將崎此時已經顧不得跟何瑾珺解釋這個又字的由來,原本還有些青澀的臉孔上神色異常的凝重,難得老成的說道,“這件事千萬不要聲張,我先帶著堂哥去書房找個大夫給他看看,一會兒新郎新婦敬酒的時候,全交給堂嫂了。”
還沒有等何瑾珺答應,他已經叫來了小廝,偷偷摸摸地將童將逸背出了洞房。
何瑾珺看著他們迅速離開的身影,莫名有種用麻袋套頭,被人一頓亂打後,卻又不知道是誰幹的那種極度憋屈的感覺。
因為童將逸莫名的暈倒,新人敬酒的事情隻能交給何瑾珺一個人來做了。
整個喜宴之上所有的親朋好友,好似對何瑾珺一人敬酒的事情沒有太多的驚奇,歡喜的目光,甚至像這辦事很是尋常一般。
難不成他們這裏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童將逸暈過去了?可若是他們知道,為何他們還能在這裏歡天喜地地喝酒?
“來,新娘子,老夫敬你一杯。”一個老者的聲音打斷了何瑾珺的胡思亂想。
何瑾珺抬頭打量這老者,花白的胡子和鬢角,顯得他格外蒼老,但看著也不像如何刻薄的人。於是她笑著上前輕聲道,“不,還是我敬你,長輩。”
“長輩?不不不,按照輩分,我應該叫將逸一聲叔叔,那應該叫你一聲嬸娘的。”老者歡暢的笑著說道。
何瑾珺的嘴角不自覺地一陣抽搐,這敬酒敬出一個侄子?還是一個年近花甲的侄子。
眼尖的老者看出何瑾珺的不自然,他沒說什麼隻是豪爽的向著何瑾珺一舉杯,說了一個“請。”然後一飲而入。
何瑾珺本就從小闖蕩江湖,沒有大家閨秀扭捏做作,到有幾分男子的豪爽。她一看老侄子都一飲而盡了,也豪氣的舉高了酒杯,一仰脖便喝光了杯中的所有的酒。
她的這個舉動倒是讓那個老者很是驚訝,但驚訝之後便是讚歎又欣賞,大笑說道,“果然和之前的那些不同!”
何瑾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什麼?”
老者好像發現自己說錯什麼,臉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他慌忙的掩飾道,“沒什麼,沒什麼。”
何瑾珺憑著自己在江湖中十多年的打拚經驗,她敢很肯定這個老者他隱藏了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黑亮的眸子在眼眶中滴溜溜一轉,臉上的笑容更加嬌豔幾分,說道,“侄子不妨說說,我這個嬸娘有什麼不同之處?”
老者明顯對何瑾珺這樣的稱呼有些愣怔,可他臉上並沒有不悅,而是爽朗了笑了起來,“好吧,既然嬸娘說了,侄子就說。嬸娘不像叔叔之前娶得那些個新娘子,前幾房新娘子太小家子氣,難成大事啊。所以早早的就被叔叔克的死的死,瘋的瘋,逃的逃了。”
何瑾珺一聽這話,忽覺一股寒氣順著腳底直向頭頂湧去,她強忍著不讓身子顫抖,緩緩問道,“之前的那些新娘子?”
“是啊,如果侄子沒有算錯,想來嬸娘您應該是第六房了!”老者拿著手中的酒杯,自斟自飲的又是一杯。
何瑾珺的腦子此時已經是空白一片了,木訥的站在原地,看著老者聽著他繼續說道,“我叔叔是千年克妻命,這是人盡皆知的。我叔叔才華橫溢,風流倜儻,他走在街上,沒有女子是不偷偷望去的。但要真的給她們下聘,想來她們連夜就會逃走的。我先前還想,是什麼樣的女人敢趟我叔叔這渾水,今日一見果真是人中英傑。看來嬸娘定是那個福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