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的表情有些冷漠,他剛一踏進麗悠宮,就看到李妃那俏麗的身影朝自己這邊走來,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喜悅之情,心下對李妃的為人鄙夷一番,殺了人居然還能露出那樣快活的表情,她果真心腸狠毒至此麼?
“臣妾參見皇上。”李妃對著那明黃的身影福身行禮,頭微低著,似乎有些害羞。
“愛妃免禮。”大手一揮,玄夜也不去扶她,便徑直往廳內走去。
“臣參見娘娘,娘娘金安。”雖然是自己的女兒,但是李若安依舊得向她行禮,誰讓她現在是嫁給了皇帝呢。
起初沒注意到玄夜身後還有人,聽到這聲音,李妃表情明顯一楞,接著抬起頭,看向了一身墨色官袍對著自己彎腰行禮的父親。
“爹爹,您怎麼來了?”還未從玄夜到來的欣喜中回過神來,接著又看到了自己許久未見的父親。李妃的表情說不出的驚喜,聲音也有些顫抖。
“你……”李若安想開口問她在宮中生活得好不好,但是想想他此行而來的目的,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看著依舊美麗如昔的女兒,他隻重重的歎了口氣,接著也往大廳內走去。
李妃看到自己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下一陣疑惑,但是很快她又將那些疑惑拋開,緊跟著父親的腳步往廳內走去。
玄夜進到廳內首先審視了一番,果然沒有看到紅梅的身影了。接著他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穿著高等宮女服的綠意身上,隻見她垂首直立一邊,眼神鎮定的盯著自己的鞋尖,如同一尊雕塑。
“這廳裏似乎少了個人啊。”玄夜故意將聲調拉得有些高,那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李妃進到廳內,聽玄夜的這話,心下一驚,但很快她又笑道:“皇上,您說的是紅梅那丫頭吧?她身子有些不適,臣妾讓她休息去了。”
“哦?是這樣嗎?”鳳目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淡淡一轉,將目光鎖定在綠意的身上:“你,告訴朕,紅梅去哪裏了?”
綠意沒想到皇上會突然想起問自己話,她的心下一沉,感受到李妃美目中射來的如箭般鋒利的光忙和玄夜優雅鳳目中傳來的攝人威嚴,緩緩跪在玄夜麵前,她暗暗吸了口氣,恭敬答道:“回皇上,紅梅死了。”
“李妃。”玄夜聞言,心下了然,但是臉色明顯一變,他大喝一聲,目光冷峻的看向廳中的李妃。
李妃沒想到綠意一點也不替自己遮掩,直接就告訴了玄夜,紅梅死了,心下一震,接著玄夜明顯帶著怒氣的對自己大吼一聲,讓她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皇上,臣妾……”她想解釋,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她因為嫉妒而將紅梅處死這件事是事實。
“皇上,請息怒,先聽娘娘將此事原委說清楚吧。”李若安看到這樣的狀況,心也不斷的跟著下沉,他知道,這次她的女兒肯定是闖了大禍了。
本來,在這宮中主子處死奴才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但是一般情況,大家都處理得極其隱蔽,因為宮中有明確規矩,任何人不得擅用私刑,如今這裏都出了人命,且還鬧到皇上那裏去了,想必這次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說不定為了嚴正宮中法紀,他的女兒這次就要被當做典型給處理了。
“說吧,朕倒想聽聽,愛妃有什麼理由用私刑處死一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宮女。今天上午愛妃還在朕麵前說自己寬厚待人,難道,你平日裏就是這般寬厚待人的嗎?你這麗悠宮內到底還有多少冤魂啊?”
玄夜的聲音帶著憤怒和駭人的威嚴,沒有一絲感情,鐵麵得如同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妃子而是一名普通犯人。
突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很多,李妃頓時眼眶一紅,心下一急,脫口而出道:“紅梅……紅梅是自己掉井裏淹死的,不關臣妾的事。”
“真的是這樣嗎?那剛剛你為何騙朕說紅梅身體不適在休息?你可知欺君之罪有多重嗎?”聲音嚴厲得如同黑麵判官,玄夜俊美非凡的臉上此刻隻剩下寒光,完全不複從前的溫文。
“臣妾該死,請皇上恕罪。”一聽到“欺君之罪”這四個字,李妃的身體猛的一顫,跟著不由得發起抖來,一下子跪倒在了玄夜麵前。
玄夜不說話,將臉轉向一旁同樣憂心忡忡的李若安,目光在他臉色不知道尋找著什麼,半晌,他沉聲開口道:“李愛卿以為此事當何處理?”
“皇上息怒,請皇上看在娘娘這幾年侍奉皇上身邊的份上,不要治娘娘的欺君之罪。”李若安跪在李妃的身邊,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顯得非常為難。
“如此,李愛卿要朕如何堵這宮中悠悠眾口呢?雖然朕也不忍心治李妃的罪,但是朕身為天子,也不能全然照拂到所有人,這話朕在禦書房時就同李愛卿說過了不是嗎?”玄夜冷笑著,他看到李若安惶惶不安的表情,心中愈發篤定起來,李若安,到底還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