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請坐吧。”似乎早已料到蒼西西會來,容妃臉上沒有半點吃驚的模樣。她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示意蒼西西坐下。
“姐姐以為,這棋還需要下麼?”冷眼看了看粒子未落的棋盤,蒼西西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棋局還未開始,妹妹又怎麼會知道結果會是如何?”淡笑一聲,輕輕落下一子,接著眉頭一挑看向蒼西西:“難不成妹妹已經認輸了麼?”
“我從未參與其中,何來輸贏?”對於容妃的話,蒼西西並不認可。
“未參與麼?妹妹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打從你進宮的那一天起,你便在這棋盤中落子了麼?”容妃大笑一聲,看著一臉平靜的蒼西西,感覺她真的很傻很天真。
“我從未想過要爭什麼,入宮非我願,冊封也非我想。姐姐或許會認為我說的這些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是西西在這裏依舊要勸姐姐一句,請姐姐收手,事情遠比咱們所看到的要複雜得多,西西不希望姐姐到最後把自己也賭進去了。”
蒼西西聲音有些動容的說道,是的,她不想容妃將來會出什麼事。雖然眼下她還不是很清楚這所有事情的背後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但是,從賢妃中毒早產之時起,她便隱隱的有一種不同尋常預感,好像這一切都有人在背後牽線操縱著。
“收手?妹妹好天真,你可知道打從我進宮之日起,便已經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收手?要如何去收?這後宮之爭本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古那個後宮沒牽涉到朝堂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事情有多複雜嗎?隻是,再複雜,也由不得你我收手了。”
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是鐵了心一條道走到黑,容妃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但是表情卻無比的堅定。
蒼西西聽到容妃這麼說,心中已經徹底明白了容妃的意思,她知道,此時再勸說也是沒什麼用的,便隻歎息一聲道:“如此,西西便隻得祝願姐姐能早日達成心中所願了。”
“妹妹既然不想卷到這其中來,對於一些事便睜隻眼閉隻眼吧,如此倒也能落得個清淨。”
對於蒼西西開始的那番肺腑之言,容妃多少還是有些感激的,隻是正如她所說的,踏上這條不歸路,她便已經是沒有的回頭路可走。
“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妹妹告退。”
眼睛微微有些發紅,蒼西西似乎已經看到容妃變成一個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的女人,心中痛惜,但也沒有辦法。她沒有任何立場再去勸說什麼,各人自有各人的命吧。
走出慕昭宮的時候,蒼西西的腦海中如同一團亂麻,她甚至開始暗暗懷疑,她真的能夠落個清淨嗎?這些事情看似與她毫無關係,但是,誰又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呢?
此時的夜空格外的寧靜。
因為落月中毒之事,整個皇宮都開始戒嚴,四處都能看到來來回回巡邏的侍衛。
露水慢慢凝結在樹葉上,一顆顆在月光的折射下顯得晶瑩剔透。
自古皇室便主張皇帝雨露均沾,以繁衍子孫。
眼下蒼西西看著那夜幕下樹葉上的露水,心中隻覺得無限悲涼。
為了那第二天朝陽一出來便消失的雨露之恩,多少紅顏佳麗葬身於此,而她自己,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裏麵的小生命正在漸漸的長大。
心中得到片刻寧靜的解脫,現在,這腹中的胎兒已成為了她唯一的心靈解藥。
如若不是那尚未出生的孩子,此刻,她怕是早已不堪忍受,絕望而死了。
玄夜,你的步子邁得如此堅定沉穩,你可知道她蒼西西那種在半空中虛飄著的感覺嗎?
清風宮,清妃因為以寒破之事心緒不寧。
入夜之後,她便書信一封給宮外的顏墨荀詢問此事。
顏墨荀收到信後便開始暗忖,含煙中毒之事發生得及其詭異。
若是其它的毒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此毒剛剛好與周世軒中的為一種毒,且這毒恰好隻有顏墨荀有解藥。
其實,關於以寒破,一直以來都隻是醫術上記載的,此毒毒性較慢,需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才會毒發,而且解藥極其難配置,因此慢慢的也沒什麼人用了,解藥包括毒藥一並便失傳了,隻記載於書上。
顏墨荀之所以會有以寒破之毒和解藥,也算是機緣巧合。
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無意中救過一個性命垂危的男子。那男子被仇家追殺,顏墨荀見此人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肅殺之氣,感覺是個可造之材,便收留了他。
後來這男子為了報答顏墨荀的救命之恩,便留在了顏府做了顏墨荀的門客。
原本顏墨荀也並沒有多想什麼,隻將他做一般門客收留。可是,有一次,玄夜派人刺殺他,暗地裏下毒,顏墨荀性命堪憂,所有的大夫全部都束手無策,那門客聞言,前來查看了一番,接著對症下藥,順利的將顏墨荀所中之毒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