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玥承認,她喜歡古玩,喜歡各種精美的寶貝,可是她更明白一個道理,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就算她再喜歡一件東西,也絕不會為了得到它而做出違背良心的事。
她也是有原則的好嗎!?
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深邃得望不見底的男子,淩玥漸漸冷靜了下來,在他的虎視眈眈下,她竟然還能問出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這個局,是你早就設好的吧?”
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平日裏出門都難,想要見她更是不易,霍焰竟然會利用趙府的關係,將她引到這裏來。
她還奇怪,為什麼身份貴重的霍青鹿會對自己另眼看待,殷勤慰問,原來是別有居心。
真是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現在想起來,要不是淩慧芷正巧掐了她一把,恐怕那丫鬟也會找機會把茶潑到自己身上,好有借口將她引到這裏和霍焰見麵。
想到這裏,淩玥真想仰天大笑,這些貴人們習慣了彎彎繞繞,連問她一句話都要繞這麼大個圈子,也難怪人家會認為自己故意收了霍焰的玉佩,當做奇貨可居呢!
見淩玥拆穿自己的西洋鏡,霍焰竟然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這樣安排,怎麼能見到你?”
見這男人如此大言不慚,淩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不容易,為了引她出來竟然這麼大費周折,淩玥很想問候問候他,你這麼煞費苦心,你家裏人知道麼?
側耳聽了聽外麵的動靜,霍府丫鬟顯然也是個托兒,取個衣裳去了這麼半天,她身上的水都快被吹幹了,取衣服的人卻還沒有回來。
見她百般推脫,霍焰不耐煩了:“你到底要多少銀子?”
黃山探出頭來,鄙夷地撇嘴:“你不就是想要銀子嗎?要多少給你就是!趕緊著,我們公子還有事要忙呢!”
淩玥很想罵娘,難道她臉上刻了“財迷”兩個字嗎?滿口銀子銀子,你們定國公府財大氣粗,就想用銀子砸死人嗎?
你忙,姑娘我還忙呢!還不是被你設計到這兒來,受你們侮辱!?
淩玥覺得自己就像不小心掉進了陷阱的小獸,滿心地不自在,看著霍焰高高在上的嘴臉,她心裏陡然升起一個惡作劇的念頭。
白瓷兒般的小臉揚起一抹春風般的微笑,淩玥笑盈盈地看著霍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要銀子。”
這句話一出口,院子裏陡然安靜了。
黃山一臉不敢置信,而霍焰的眸底,則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聽到她的聲音,黃山的臉上露出一抹恍然,隨即便被憤怒所取代:“喂,你別太過分——”
霍焰深深地打量著淩玥,冰冷的眼睛漸漸收緊:“告訴你爹,他求我的事,霍焰斷不肯應!”
淩玥一愣,轉瞬才明白他的意思,想起第一次在假山後麵偷聽到的談話,淩玥再次有一種爆粗的衝動。
他以為自己是受淩光譽的指使,想用一塊玉佩脅迫他答應淩光譽求他的事?
娘希匹的,不是財就是利,真把她當成卑鄙小人了!
她真想掰開這個臭男人的腦袋瓜,看看裏麵除了這些個陰謀詭計,還有什麼糟爛東西!?
粉唇緊抿,淩玥頓時沉下了臉:“霍焰,別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淩府的事,我不會插手,更不會用玉佩的事威脅你。”
這回輪到霍焰納悶了,冰凍了半天的臉,終於浮起一抹不一樣的神情,他皺緊眉頭,疑惑地打量著淩玥:“那你要什麼?”
淩玥伸出一隻手指擺了擺:“我還沒想好,放心,不會跟什麼朝廷大事有關。”
霍焰這才鬆了口氣,看起來,這不過是小姑娘的把戲,跟他之前設想的倒是有所差別。
看著霍焰猶豫的臉色,淩玥不客氣地叫道:“喂,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黃山怒道:“你說的這是什麼嘛,就算你說的跟朝廷的事沒關係,可是如果你要為難公子怎麼辦?如果你讓公子鑽狗洞,難道公子也要鑽?”
淩玥昂首:“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再說,你不是說那塊玉佩是什麼祖傳之物嗎?如果真的那麼珍貴,就算付出點兒什麼代價也是應該的!”
或許是祖傳之物四個字打動了他,霍焰再不遲疑,果斷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黃山大驚:“公子!”
霍焰一伸手:“東西拿來!”
淩玥拍了拍身上,笑眯眯地說道:“公子真是的,到這裏來做客,我怎麼會帶玉佩出來呢?”
停頓了片刻,淩玥側著頭,揶揄地看著霍焰:“我又不知道會在這裏遇見霍公子,要不然,我肯定會帶來的呀!”
這是在諷刺霍焰設計將她引到這裏來,霍焰俊臉一沉,不理會她的插科打諢:“那你什麼時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