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淩玥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真想把這些個背後搗亂的小人統統用麻袋裝了,順著景山丟下去,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麵前。
可是這也隻能是想想罷了,淩玥沒那麼狠的心,更不是那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糊塗蛋,這些人頂多是討厭罷了,說是深仇大恨還真沒有。
就是這樣才難辦啊,對這種人,處置輕了根本沒用,處罰重了,自己心裏就先過不去了。
想了半天,淩玥才試探著說道:“能不能想個辦法,把他趕出京城?”
這是商量的口氣,齊風一愣,隨即便不禁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這就是你的想法?”
“嗯。”淩玥無奈地笑了笑,“要不然拿他怎麼辦呢?”
殺了他是不可能的,可是要這麼輕而易舉地放了他,說不準人家調轉屁股就會再下一次黑手。她可不敢冒這個險了。
她就這麼立在雪地裏,領口的絨毛團團簇著她的臉龐,襯托得她的下巴又尖又小,一雙杏眼水汪汪的,格外清澈透明。齊風不由得看的呆了。
有時候,她堅強的好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有時候,她又善良的好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察覺到他的沉默,淩玥抬頭看向他的眼睛,正碰上那雙深情流露的黑眸。
不自然地側過頭,淩玥提醒般地說道:“有辦法嗎?”
“嗯……”齊風回過神來,清了清發緊的嗓子,“辦法是有的,隻不過怎麼辦還沒想好。”
淩玥想了想,說道:“太太說過,他們母子進京是為了捐官的。不過現在他們跟我們太太的關係鬧得很僵,老爺恐怕不會幫什麼忙的。要是他有什麼把柄落在吏部手裏,讓他捐不成官,他就該回老家了吧?”
不能怪淩玥有意作梗,她強烈懷疑,就算是薑榮這樣的人當上了官,也不會造福百姓的。
“把柄?”齊風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淺笑,“要把柄還不簡單?翠竹!”
“在,公子。”翠竹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脆生生地答應道。
“去問問他還做過什麼壞事。”向屋裏努了努嘴,齊風的神態就好像讓翠竹去打死一隻蒼蠅那麼簡單。
“是,公子!”翠竹顯然很喜歡這項任務,轉身衝淩玥笑嘻嘻地說道,“姑娘放心,您就等著翠竹的好消息吧!”
看著這對兒主仆,淩玥張了張口,終究還是無奈地閉上了嘴巴。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齊風噙著笑,向她說道:“這丫頭小時候學過些拳腳,性子也像個男孩子,我娘很喜歡她,就把她給了我做丫鬟了。”
總覺得他像是在解釋什麼,淩玥有點兒不自在,別過臉去沒接茬。
這一回頭,就看見小荷蒼白的臉。
“你沒事吧?不舒服了?”淩玥奇怪地看著小荷。
“沒、沒有。”小荷艱難地咽了咽唾沫,求助地看向齊風,“拜托公子,跟翠竹姑娘說幾句好話,我……我剛才得罪了她……”
看著小荷心驚肉跳的樣子,淩玥一個沒忍住,很不厚道地笑了。
不能怪小荷害怕,實在翠竹太彪悍了。
聽著房間裏時不時傳來薑榮殺豬般地慘叫,淩玥不禁眼角直抽抽:“我說齊風,她這麼做,真的沒事麼?”
“沒事。”齊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擔心,“她很有經驗。”
有經驗……
這句話內涵太深了,淩玥瞠目結舌,小荷更是瞬間白了臉。
果然有經驗就是不一樣,不到一頓飯的功夫,翠竹就神清氣爽地出來了。
“他說了?”齊風俊眉一挑,看向翠竹。
“說了,”翠竹開心地拍著手中的灰塵,“什麼都說了,連他三歲的時候偷看小丫鬟上茅房的事都說了!”
淩玥失笑,待看到小荷癟著嘴哭喪臉的樣子趕緊又忍住了。
齊風也覺得翠竹有點兒思維跳脫,咳嗽了一聲問道:“有什麼重要的?”
翠竹答道:“說個最近的吧,今年春天他惹上一場官司,把一個黃花閨女給禍害了,那姑娘懸梁自盡,姑娘家裏人把他告上了衙門,花了不少功夫才脫身。”
淩玥一怔,今年春天?
難怪薑姨媽本來過完年就要上京的,卻耽擱了好幾個月才到京城,原來是出了這一檔子事。
薑姨媽急著給薑榮說親事,也是怕被人知道這個事情,薑榮會找不到老婆吧?
齊風冷笑著說道:“行了,這就夠了。”
他看了眼淩玥,說道:“這件事交給我處置,你先回去吧。”
“嗯。”知道齊風是能在吏部說得上話的,淩玥也隻好應了下來,“那就有勞你了。”
跟齊風告辭,小荷跟在翠竹身後眼淚汪汪地道歉了半天,才不放心地跟著淩玥離開。
薑榮的事情應該告一段落了,可是後麵,還有什麼風波在等待著她呢?
……
轉眼到了年下,二太太的應酬漸漸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