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太太前呼後擁地走了,二太太被氣得幾乎無法呼吸,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手指著三太太的背影劇烈地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媽媽和淩慧芷手忙腳亂地給她拍背,好半天二太太才勻過氣兒來。
陸媽媽哭道:“太太,您千萬別為那種小人生氣,如今府裏缺不得您啊!”
說著,她想起府裏如今苦逼的情形,如果一提府裏的事,隻怕二太太又要氣昏過去,趕緊換了個安慰方向。
她把淩慧芷往前推了推,說道:“太太,就算是為了六姑娘,您也要保重自己啊!”
她不提還好,一提淩慧芷,二太太就想起趙家退婚的事,更是急怒攻心,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女兒,婚事,這兩個詞在她腦海不住地繚繞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仿佛溺水者碰到一根稻草,她猛然伸手抓住了陸媽媽。
“對了,還有齊家!”因為激動,她的臉泛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齊家不是想娶淩玥嗎?快,你快派人去齊家,就說婚事咱們答應了,快點兒議定婚期!”
……
大過年的,齊府也不好過。
得知了淩侍郎府被查抄的消息,齊夫人和齊閣老立刻傳令下人,誰也不準把齊風放出府去。齊風惦記著淩玥的安危,卻又被父母牢牢看押,連門都出不了,簡直是心急如焚。
要不是有翠竹帶回來淩玥還好的消息,隻怕他就要衝出府去找她了。
這一日是大年初三,齊風一大早就打算出去,到了齊府大門口,卻被看門人死死攔住。
“爺,您就別難為小的了,老爺和夫人發了話,要是誰敢放您出去,全家都要被攆出去呢!”門房苦著臉,幾乎要給齊風跪下了。
齊風皺眉,不耐煩地說道:“你有幾個腦袋,連我也敢攔?”
門房扒著門板,死活不敢開門:“我的爺,我的祖宗!您可憐可憐小的,小的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呢!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小的敢放您出去,那小的全家都不用活了!”
看他磨磨唧唧就是不肯開門,齊風想要動手,可是看見那老門房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也實在下不去手。
“你要怎麼才能讓我出去?”齊風真是沒招兒了,隻能放下身份跟門房商量。
老門房趕緊抹了把臉,說道:“隻要老爺夫人發話,小的一定不敢攔著爺出門啊!”
看著這個軟硬不吃的門房,齊風無奈地跺跺腳,轉身去找齊閣老了。
書房裏,齊閣老穿了件家常的藍袍,正在屏息凝氣地練著書法。
齊風推門進去,齊閣老身形未動,依舊慢慢地把手中的字寫完,這才抬頭看向他。
“你來了,”齊閣老放下狼毫筆,笑眯眯地向他招招手,“來看看,爹這幅字寫得如何?”
齊風哪有心情看字,直接說道:“我要出門。”
齊閣老臉上的笑容褪了下去,也不搭理他,反倒重新拿起了筆:“過來,給我磨墨。”
齊風頓了頓,隻得上前拿起了墨塊。
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齊閣老皺起了眉頭:“這是徽州的八寶墨,你可別糟踐了。”
齊風撂下墨塊,提高了聲音:“父親,我要出門!”
齊閣老重重地擱下了筆,沉著臉說道:“你要出門幹什麼?”
“我……”齊風抿緊了唇,“我要去打聽消息。”
“什麼消息?”齊閣老更加生氣,“你當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齊風索性直接問道:“那您老告訴我,淩侍郎的事到底會怎麼樣!”
“你……”看著齊風固執的表情,齊閣老氣得胡子都在抖,“你個不成器的東西!淩侍郎犯了什麼錯,你又不是不知道!”
“父親!”他的話證實了齊風的猜想,卻也讓他更加擔心,“上次您還親自向皇上進言,為淩侍郎開脫。這次您也幫他說說話吧!”
提到上次那件事,齊閣老更是氣得半死:“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讓我替他說好話,我能蹚這個渾水?如今可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話呢!”
齊風的臉上不由露出些許歉意,卻還是不得不說:“父親,玥兒是淩侍郎的女兒,如果淩侍郎倒了,那她也會被連累。父親,就算我求您了,您去打聽打聽確實的消息,替他說說情,就算淩侍郎重罪在身,隻要保住他的家人——”
“住口!”齊閣老真是快被這個兒子氣瘋了,“你瞧瞧你自己,像個什麼樣子!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我拉下老臉去四處求人!?”
齊閣老清名在外,正是因為他剛正不阿,所以皇上才格外倚重他。上次齊風為了淩玥求到齊閣老頭上,他也是多番打聽,認為淩侍郎的確沒什麼大錯,才會向皇上說淩侍郎的好話,要不然淩府早就被查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