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秋記得那句話。
那是在南京,她第一次見到父母墓碑的那天。當時的她很無助,因為在那一刻她的整個世界被無情的顛覆了。是子珅陪在她的身邊,告訴她,她值得別人真心對待,他一直站在耀眼的燈光下等著她。也是在那一刻,她知道了子珅對她的強烈感情,隻是她的膽怯和自卑,讓她止步不前。
“如果當初我沒有去夢翼應聘,我們就不會重逢。那你還會等下去嗎?”半秋往子珅的懷裏靠了靠,仰著頭問。
“會一直等,一直等。”子珅望著燦亮的燈光下,那雙沉靜清澈的眼眸,抬手摩挲著潔白的臉龐,堅定的說:“我相信一定會等到你,因為你就是我要用一生去等待的人。”
十歲的他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他生活在仇恨裏,覺得世界對他太殘忍。是她的出現,改變了他的想法。在他衝出房間的那一刻,他就決定要守護她,讓她變成一個幸福的人。而她的幸福都是他給予的,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嗎?”半秋沉吟片刻,說:“男人都有事業心,他們不會將時間花在女人身上,秦項茂如此,沐天鎮如此,就連沐天勤也是猝死在辦公室裏......”
“人與人不同,想法也不一樣,孰輕孰重,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自己的思量。而我隻要你足矣,至於其他,都沒有你來得重要。”子珅頓了頓,說:“也許是從小在不完整的家庭長大,對我而言,家才是最重要的。而有你才是家。”
半秋皆有同感。因為童年的顛沛流離,所以她也渴望一個家。在蕭伯伯和舅媽離世之後,半秋曾經很彷徨,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特別是麵對蕭母的挑剔眼神時,更是讓她惶恐不安。她一度以為子珅會離開她,畢竟他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就像當年舅媽將她送進孤兒院一樣。但是她沒有想到子珅會站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就因為林家人對她的嘲笑和冷漠,他竟然義無反顧的拉著她離開了林家,這是半秋沒有想到的。所以她一直都有負罪感,一邊享受著子珅帶給她家的溫暖,一邊在心裏深深的自責。就算之後她離開子珅,但是那個有子珅的家,已經烙印在她的心底。所以畢業後,她才會回到上海,想要再見到他。
“我聽說你放棄去好萊塢之後,事業也一路下滑......”半秋聲音酸澀,想到當時子珅的處境,她心頭一痛,如果刀刺一般。
子珅沉默不語,片刻之後才摸了摸半秋的頭發,說:“你在心疼嗎?如果你知道結局是這樣,你還會走嗎?”
半秋把頭埋在子珅的胸膛,吸了吸鼻子,沒有回答,而是輕聲道:“你為什麼和夢翼解約?是因為沐家嗎?”
子珅沒有聽到半秋的答案,心裏不由生出一絲異樣,難道半秋的離開,並不像她所說的那麼簡單。他忍不住想到在養老院,半秋一直都是默不作聲,離開時,更是若有所思。她到底在隱瞞什麼?還有她的噩夢,和她的離開有沒有關聯?子珅邊想邊說:“我不想再和沐家有任何瓜葛,就提出解約。沐曉戰欠我一個人情,所以解約的事情很順利。在我成立公司的時候,沐曉戰還幫了我不少的忙。”
半秋聽到這裏,遲疑一會,抬起頭,問:“沐曉戰是怎樣一個人?”出於對晞晨的關心,她不放過任何了解沐曉戰的機會。
子珅臉色一沉,望著半秋,說:“怎麼?你對沐曉戰也感興趣?”說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威脅道:“你想都別想,你隻能喜歡我。”
半秋一愣,這醋吃到哪裏去了?隨即臉騰地紅了起來,用力打了子珅幾下,嚷道:“蕭子珅,你有完沒完,我都被你囚禁在這裏了,你還胡思亂想。我是怕晞晨所托非人罷了。”
子珅一臉坦然,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住,說:“他們不是訂婚了嗎?現在說這個也太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