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下令,讓你即刻進宮。”南宮無憂邁入房中,凝視著她,緩緩啟口。
“那就走唄。”她並不意外狗皇帝的旨意,他若不傳喚自己,那才叫奇怪呢。
“我隨你一道。”他提議道,語調強勢得讓人無法反駁,無法質疑。
嘴角微微抖了抖,她很想說,這事她自己能解決,可看看他堅定的神色,她隻能舉手做投降狀,“好吧,那就一起去。”
話音剛落,她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媽蛋!她幹嘛要妥協啊?
心裏懷揣著一肚子的怨氣,再度趕赴皇宮的路途上,她的臉色始終不太好看,還沉浸在一次次為他妥協的打擊中,難以抽脫出來。
為毛每次隻要他露出那種堅定的表情,她就不忍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她的原則呢?她的主見呢?
上官若愚無力扶額,在心裏一個勁的唾棄著自己立場的不堅定。
可偏偏,她深知,這種事不論再重來幾回,她依舊會再次對他心軟,為他讓步。
“二皇子,二皇妃,請。”抵達禦書房,張文便恭敬的在門外停了步伐,這件事涉及到皇室的醜聞,他一個小小的太監總管哪兒敢插手?沒有帝王的命令,更是不敢隨意踏足這間氣氛沉悶、凝重的屋子。
二十多名氣勢洶洶的禦林軍,此刻正一字排開坐在禦書房外,如同守衛此處的人形雕塑,目不斜視,可身上那股殺氣騰騰的氣勢,卻愣是為這地平增了幾分肅殺。
抬頭看看前頭緊閉的房門,上官若愚輕咽了下口水,說緊張,稍微有那麼一丁點。
“莫怕,萬事有我。”南宮無憂附耳低語,溫熱的鼻息如同火星,跳竄上她的耳垂。
“我平時受害者好不好?有啥好怕的?”她翻了個白眼,嘀咕道,可心裏那絲緊張,卻在他的安撫下,悄然散去。
挺直背脊邁開步子上了台階,張文立即替他們將房門打開,還沒進去,隻聽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清晰的從禦書房內傳了出來。
剛抬起的左腳突兀的停在半空,上官若愚呆呆的眨了眨眼睛,那啥,要不她再稍微等一等再進去?
借著房外朦朧的月光,以及房內昏暗的燭光,依稀能夠看見,被帝王掌掌摑,這會兒正跪在地上的,赫然是穿戴好衣物的三皇子南宮歸玉。
上官若愚眼睛一轉,默默的將腿給收了回來,退到房門旁邊的圓柱後,借著柱子,遮擋住自己的身影,嘴裏還不忘給自己沒骨氣進去的行為,找合適的理由:“哎,我若是這會兒進去,三弟麵上鐵定下不來,還是等等看吧。”
沉默的禦林軍們,冷不丁聽到她嘴裏冒出的話語,心頭一顫。
二皇妃果然是個好人!竟不計較平時與三皇子之間的恩怨,一心為他的名聲著想,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張文嘴角猛地一抽,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二皇妃會這麼好心?她根本是害怕此時進去,會被皇上的怒火殃及吧?
南宮無憂未曾多說什麼,縱容著她的決定。
挨了一巴掌的南宮歸玉微微踉蹌後,再度跪好,峻拔的身軀挺得筆直,俊朗如峰的麵頰,迅速浮現了一塊紅腫的手印,可見南宮煌方才下手的力道有多重!
“皇上。”被恩準前來旁聽的貴妃羅璿,捂嘴驚呼,皇上怎會對歸玉動手?難道皇上對他失望了嗎?不行!她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一抹狠厲的暗光掠過她的媚眼,她盈盈從紅木椅上滑下,跪倒在地,優美的裙擺隨之及地滑落,“皇上,歸玉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怎會無緣無故在宮中與女子私會?歸玉他是您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性子,皇上難道不知嗎?”
她不敢明說今晚的事,恐怕是有人用了惡毒的手段,陷害他,隻能旁敲側擊的提醒南宮煌。
“哼,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兒子!”南宮煌冷冷一笑,臉上的盛怒之色,卻比方才少了幾分,他何嚐不知此事必定有人搗鬼,可這個他向來看重的兒子,卻傻乎乎的著了別人的道,還出醜於人前,他怎能不感到失望?
“兒臣知罪。”南宮歸玉一句話也未曾辯解,神色黯然的承擔下了所有的罪責。
青絲上豎起的羽冠,早不知落在了什麼地方,濕漉漉的發絲,淩亂的堆積在他的肩頭,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分外落魄。
他低垂下頭,長發遮擋住了他扭曲、猙獰的麵容。
該死!是誰?究竟是誰膽敢對他下藥?
若非在被帶到禦書房後,被人澆以冷水,再靠著多年連修行的內力,此刻,他怎麼可能保持清醒?
雖說神誌恢複了清明,可當時在迷迷糊糊間發生的種種,南宮歸玉卻是記得一清二楚!他記得,自己是如何將上官雨墨壓倒,如何在她身上馳騁,如何在無人的禦花園中,公然做出那檔子事。
巨大的羞恥感與憤怒感,在他的心窩裏不斷的翻騰著,如住進了一頭困獸,叫囂著要將那害慘他的人,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