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國,京城,太子府內。
一隻白鴿撲閃著翅膀,從長空飛至,落在書房的窗戶邊,東方小心翼翼的將鴿子腳上的竹筒取下,抽出裏邊的密保,交給正在書桌旁作畫的太子爺。
“主子,是南商國傳來的情報。”他恭敬的將密保遞到風瑾墨身前,餘光瞥過那幅還未完成的畫卷,嘴角微微抽了抽。
主子還真是在作死啊,姑娘才離開了幾日?竟開始以描繪她的畫像來傳遞思念,既是如此,當初幹嘛要狠心的將姑娘送走?
他表示,自己完全弄不懂陷入情愛中的男人,腦回路是咋長的。
執筆的手指微微一頓,一滴墨漬在白色的宣紙上侵染開來,這幅畫也算是毀了。
風瑾墨輕輕擰起眉梢,將畫作扔到地上,既已有了汙點,這幅畫他也不打算再留。
“念。”身軀輕靠在椅背上,慵懶的整理著袖口,妖孽般精致的麵容,有些高深莫測。
東方立即將密保展開,“昨夜宮變,三皇子事敗,被二皇子南宮無憂關押大牢,南宮無憂得崔浩力挺,即日登基為帝……”
“南宮歸玉敗了?”風瑾墨揮手止了他的話,熠熠的桃花眼中,掠過一道微光,“嗬,有趣,一個頗有建樹的皇子,竟會敗在一個毫無根基,毫無勢力的人手裏?是孤太高看了他的能耐,還是說,其中另有玄機?”
這話東方不敢接,若是連主子也想不明白的事,他就更猜不透了。
風瑾墨玩味兒的摸了摸下巴,“派人去查查南宮無憂,孤要知道自他出生後的每一件事,不論大小。”
若是單憑運氣,得到帝位,那未免也太兒戲,太荒唐了些,他不認為南宮歸玉會敗得這麼可笑。
鎮東王崔浩,堂堂一介戰神,為何會選擇支持一個沒有背景的皇子?
“或許他一直在潛伏,扮豬吃老虎也說不定。”他喃喃道,神色略微有些恍惚,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這位二皇子隻怕將是世上最可怕,最恐怖的對手!
上官若愚可不知道有人如她一樣,也對南宮無憂心生猜忌。
她待在營帳中,不停的喝著苦茶,臉色從早上起來開始,就一直沒好看過。
“娘親到底怎麼了?人家都不敢和娘親說話。”上官玲蹲在帳簾外邊,偷偷摸摸的從飄舞的縫隙,偷窺著裏邊的女人。
“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上官白衝她翻了個白眼。
“人家不是害怕嘛。”她撅著嘴,“大家都變得好奇怪,剛才人家聽那些軍哥哥說,白發哥哥還做了皇帝,為嘛這件事人家一點也不知道?”
“……”上官白決定不去理會這個愚蠢的妹妹,她難道看不出,娘親的反常和這件事息息相關嗎?
“哎呦,老哥,你說白發哥哥既然都是皇上了,為什麼還不來找咱們?”上官玲的思維極其跳躍,不一會兒,就跳到了另一個問題上。
“我怎麼知道。”上官白麵無表情的吐槽,他又不是百科全書,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清楚。
“切,人家還以為老哥你啥都知道呢,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上官玲鬱悶的癟癟嘴,特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那充滿不屑與嘲弄的目光,讓上官白有些手癢癢,擦,好想揍她一頓,怎麼破?
天色漸沉,上官若愚足足等了一天,也沒等到某位帝王的身影,按照夜月的武功,他老早就該回了宮裏,而那人,也該知道她的決定。
他為什麼沒有出現?
“臥槽!他這是打算把老娘拋棄在這兒嗎?”她氣得哇哇直叫,“狗日的南宮無憂,丫的,有種你這輩子永遠躲著老娘,要是你敢出現,老娘絕對要揍得你連你爹媽也不認識。”
帳外,負責守夜的士兵恨不得戳聾自己的耳朵,皇後辱罵皇上什麼的,他們真的不想聽到啊。
從營帳裏不斷飄出的怒斥,不停荼毒著他們的雙耳,這些士兵無力的抬頭望天,麵部略顯痛苦。
啊,能做皇帝的果真不是普通人,就連審美也和正常人不一樣。
能夠忍受這樣的妻子,能夠喜歡上這樣的女人,真心是男人中的楷模,戰鬥機裏的轟炸機,忍耐力杠杠的。
燈火通明的皇宮,經過整整一日的清洗,地上的血跡,大多數已被洗刷幹淨,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也被宮中的宮人拖走,在冷宮進行焚燒,太醫院的太醫正在皇宮各地做著防瘟疫的消毒手段。
宮中禦林軍,在宮變中,力挺南宮歸玉,如今他倒台,這些人全都被清洗、撤換,由李奎帶領的九門士兵,臨時頂替了他們的工作,負責守衛宮中的安全。
以上官清風為首的三皇子黨,被收監大牢,府中女眷、下人,同樣被收監,分別關押在天牢中。
禦書房裏,夜月麵無表情的站在牆角,努力想要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他偷偷用餘光瞄著,站在窗邊,渾身清冷的白衣男子,話說主子保持這個姿勢,也有好幾個時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