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沈青淵為白芍尋了一具上好的冰棺,將她安置在了他的密室之中。
“阿寶的墓,我似乎還從未帶你去看過……是在暮山腳下,那裏風景美,又是咱們二人初見的地方。”說起初見,沈青淵的眼神不住地放柔了幾分:“阿寶的大名我早就取好了……叫作沈逸。”
說到這裏,沈青淵更是憤憤!
許挽婉她真是喪盡天良……
“若非情不得已……我也不會讓阿寶……”
他並非沒有想象過,他們夫妻二人,牽著他們的孩子去逛夜市。
可是,這一幕,日後再也不會有了。
“就像你欠了我一條命一般,小時候,許挽婉她也救過我,又有那麼多年的情分……”
“她又是為了救你,身子才會變得這樣羸弱,我也就對她格外優待。”或許從前懵懂時分,他的確將這份感情當作歡喜,可遇見了白芍後,他就知道,這兩種情愫,是不一樣的。
說到了這裏,沈青淵又忍不住地哽咽了起來:“我那時候,當真不知道……阿寶的死,會對你造成這樣大的傷害,也沒想到,許挽婉她竟然會幹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沈青淵竟是淚不成泣。
他那時候,總覺得阿寶的一條命與白芍的手筋,也就算是可以為他還了許挽婉的恩情。
而他與白芍兩人,年輕,身子骨也不差,到時候定然還能生……
卻不想,才過了這麼一些時日,他們一家三口,已經天人永別。
想到了這裏,沈青淵堂堂九尺男兒,趴在白芍的冰棺上,痛哭不止。
沈青淵已經許多天沒有出過這間密室,他日夜一直都在陪著白芍說話,哪怕喉嚨發幹,聲音嘶啞。
他將這些年來,欠白芍的所有情話,皆說了一遍。
夜裏,密室之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沈青淵情同手足的兄弟,陳昭。
他搖著頭打量沈青淵一眼,蓬頭垢麵,全然不見從前玉麵公子的形象。
這如果是放在從前,陳昭斷不會相信,沈青淵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折騰到如此模樣。
可這一幕,卻真實地擺在了陳昭眼前。
沈青淵連餘光都不舍得浪費在他的身上,仍是在與白芍說著話。
陳昭手中拿著一個酒壺,輕拍了沈青淵一下:“喝一點?醉了之後,至少能比現在好受一些。”
沈青淵搖了搖頭:“芍兒不喜我喝酒。”白芍不喜歡的事情,他絕不會再做!
更何況,借酒消愁,隻會更愁。
陳昭暗自撇了撇嘴,倒是也不勉強他:“白姑娘從前還在的時候,也沒見你對人家這麼好。”果然必須要失去,才能讓人懂得珍惜。
隻可惜,佳人已逝,再也瞧不見沈青淵真心待她的模樣了。
“別說了……”沈青淵的聲音之中暗含著憤怒,他……那時候,被人蒙蔽了雙眼。
“你還打算頹廢到什麼時候?”沉默了許久,陳昭才開口問道,看了一眼冰棺中血肉模糊的白芍:“白姑娘在天上,定是也不想看到你繼續這樣……玄清閣可是你們二人合力才奪回來的,這其中,也有一份她的心血。”
沈青淵的指尖微頓,麵上不顯,卻也還是將陳昭的話聽入了耳中。
等到送走了陳昭之後,沈青淵眸光輕柔地看著冰棺中的白芍,在心中暗暗地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