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莫漆黑的眸子裏，倒影著南宮羽癲狂的模樣，這樣的南宮羽，是她第一次見，她第一次見南宮羽為了一個女人發狂，而那個女人卻不是她。
“南宮羽，你先放開我好麼？”顧小莫語氣淡然地問了一句。
“顧小莫，蘇夏洛出車禍了，她被車撞了，她流了很多的血……”南宮羽像是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語道。
“南宮羽，你冷靜點好麼，你先放開我好麼？”顧小莫被南宮羽揪著胸前的衣服，因為身高的原因，顧小莫不得不踮著腳尖。
“顧小莫，你讓我怎麼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蘇夏洛現在躺在手術室裏，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讓我怎麼冷靜？”南宮羽咄咄逼人。
“南宮羽，我知道你很擔心蘇夏洛，可是你這樣有用麼？醫生會盡力搶救蘇夏洛的！”因為南宮羽一直不肯放手，顧小莫不得不保持著一個難受的姿勢跟南宮羽說話，
“盡力？嗬嗬，顧小莫，你是不是也很希望蘇夏洛死？我要的不是盡力，我要的是蘇夏洛沒事，我要的是蘇夏洛沒事，你們是不是都聽不懂我說的話？”南宮羽扯著嗓子咆哮著，太陽穴處的青筋也因為暴怒而凸起著。
顧小莫微微勾了勾唇角，輕輕地苦笑了一下，麵對已經陷入癲狂的南宮羽，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南宮羽，你放開我好麼，你這樣弄的我好難受，你真的弄疼我了。”顧小莫問道了更加濃烈的血腥味了，她知道，那是自己肩膀上的傷口被撞裂了，在流血。
南宮羽，你真的弄疼我了，這句話像是一陣清風吹過，讓南宮羽突然清醒了幾分，南宮羽眯了眯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顧小莫，然後他的眸光看到了顧小莫白色襯衣上的殷紅。
“小莫，你怎麼了，你怎麼流血了？”南宮羽眸光一緊，趕緊鬆開了顧小莫。
“我沒事！”得到自由的顧小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醫生，醫生！”南宮羽咆哮著。
“南宮羽，你別這樣，我沒事，真的！”顧小莫強忍著劇痛，柔聲安慰著南宮羽。
“莫兒，你真的不礙事麼，是不是傷口裂開了？”南宮羽慌亂地問著。
“南宮羽，你坐下來休息一下好不好？”看到南宮羽緊繃著著神經，一副馬上就要崩潰的樣子，顧小莫心疼的窒息。
“莫兒，我沒事，你不用管我，我帶你去看醫生！”南宮羽拽著顧小莫就要走，可是剛走兩步，南宮羽就因為神經太過緊繃而腳步踉蹌，差點摔倒。
“南宮羽，你先坐在這裏。”顧小莫用盡渾身力氣，將南宮羽拖到了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莫兒，蘇夏洛呢，她怎麼樣？搶救過來了麼？她是不是已經沒事了？”南宮羽抓著顧小莫的手，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南宮羽，你不要急，不要怕，蘇夏洛還在搶救中，她不會有事的！”除了一遍遍說這樣的話去安慰南宮羽，顧小莫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小莫，我真的好怕，那年，我媽媽也是這樣離開的，她在馬路對麵像我招手，我看著她一步步向我走來，可是突然來了一輛車，媽媽就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沒有醒來。”
想起去世多年的媽媽，南宮羽白皙的手指，因為握的太用力，而指節蒼白。
“今天蘇夏洛給我打電話，說她遇到了想要搶劫她的人，雖然她逃掉了，可是她很害怕，想讓我去接她，我過去了，我和她之間隻隔了一條馬路，她看見了我的車，她笑著向我跑來，可是，就在她馬上就要到達我身邊的時候，一輛車開了過來，把她撞飛了，她像蝴蝶一樣在空中飛舞了，血像雨一樣落下來，然後，她像是突然斷了翅膀一樣，重重地掉了地上，我跑的很快很快，可是我還是來不及接住她，她掉在地上，血開始蔓延……”
說著說著，南宮羽將頭埋在了顧小莫的腿上。
顧小莫的左手，已經被南宮羽抓的失去了血色，可是她連動都沒有動，任由南宮羽抓著。看著南宮羽就像是一個脆弱的孩子一樣趴在自己的腿上，顧小莫伸手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南宮羽的頭。
這一刻，顧小莫才明白，南宮羽為什麼會發狂發癲了，因為南宮羽在蘇夏洛身上看到了當年母親出車禍的樣子。
自己至親至愛的人，就那樣在自己眼前倒下，而自己除了眼睜睜地看著，根本沒有能力去做點什麼。
南宮羽在顧小莫腿上怕了兩三分鍾，終於抬起頭了。
“小莫，你的傷口裂開了，是不是我剛才推了你一下，所以傷口才會裂開的？”南宮羽在頃刻之間憔悴了許多，白淨的肌膚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