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她,可知道錯?
錯?
什麼是對?
什麼是錯?
“我沒錯。”
她說。
心裏已經痛到極致!
他居然問她,可知道錯?
哈哈!
“沈總,如果你說我有錯,那我就隻能是有錯,但是你問我,可知道錯。”她揚著下巴,驕傲的模樣,讓人晃眼,牽動受傷的嘴角,她的笑容,仿佛當年上海灘上最耀眼的那個簡瑤:“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裏。”
恨!
對夏薇茗的恨。已經無法再去欺騙自己,簡瑤對自己說,那就瘋癲一次,又怎樣?大不了,再去被送進那個吃人的地方去!
“放我走!”她抬頭,死死鎖住那道身影:“放我走!”
她就這麼想要離開自己?
放她走?放她離開,去和陸琛雙宿雙飛?
沈穆淵又想起了這女人在夢中,依然深情呼喚著“阿陸阿陸”,心底,怒火澎湃,他冷眼望向床上的女人:“趁早死了這條心,你我之間,我不說停,永遠也不會停!”
想要離開?想要去和陸琛那個家夥,過上恩恩愛愛你儂我儂的日子?
做夢!
簡瑤忍不住顫栗,但依然高高揚著下巴,“沈穆淵!你剛剛問我,可知道錯。我想起來了,”她嘴角含笑著說:“我有錯!”
她眼角劃過痛楚,不經意之間,便把這痛楚藏在最深處,她看著他,無比認真地說道:
“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此生最大的錯,就是愛上你!
我錯了!錯了就要改,我改!”
她那麼認真的眼神,那麼認真地一句一句說著“我錯了”,那認真的眼神,就像是當年的她,一遍又一遍地站在他的麵前,向他一遍一遍的告白時候的神情,一模一樣!
男人的眼,死死盯著病床上的女人,她的神情……和當年和自己告白時候一樣的認真……那張揚驕傲的女人當年告白的場景,猶在眼前,可此刻,這張臉,卻用著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認真的神情,告訴他“她錯了”!
她說她錯了,她要改!
她要改什麼?
心口無來由地一陣悶痛,有一股瘋狂的情緒,快要破表而出!
他隻知道,這該死的女人,她迫不及待地要離開自己,要去和陸琛雙宿雙飛!
不允許!
“簡瑤,我有沒有說過,即便是我不要的東西,別人也別想要碰一下?”沈穆淵的聲音,出奇地柔和下來,但,在此時此刻,這柔和輕柔的聲音,卻更讓人毛骨悚然。
簡瑤呼吸局促起來,死死地扣住了身下的被褥,不知不覺,她屏住了呼吸,眸子緊張地睜得大大,盯著麵前正向自己一步一步踱步而來的身影。
噠噠……噠噠……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每一步響起,簡瑤的內心就忍不住局促一分,
那男人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一股壓迫感撲麵,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他離她越來越近,簡瑤的麵色,也越來越慘白,卻依然高高揚著下巴,不肯垂下她的頭顱。
慘白的臉上,慢慢浮現病態的紅潮,她的手指,將身旁的被褥,扣得更緊……無論她如何掩飾,都抹不去她怕他的事實。
男人漆黑的眼眸,將一切看在眼底,她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神態,一絲不落地全部看在眼中……她怕他!
簡瑤怕他!
意識到這一點,男人眼底湧現出一股戾氣!
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簡瑤怕他的這個事實,比簡瑤辱罵夏薇茗的那些話,更讓他難以接受!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簡瑤,”他修長的身軀,已經立在她的麵前,垂下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冰冷無比地說道:
“你我之間,從來都不是你說了算。”
在沈穆淵的腦海裏,固執地認定:
簡瑤隻能愛沈穆淵,簡瑤也隻能屬於沈穆淵,簡瑤的一切,都必須是沈穆淵的,即便是她的一個目光,一記眼神,都不該屬於任何一個人!
除了他,誰也不行,夏薇茗也不行!
他氣憤的不隻是這該死的女人,用了三年時間,將自己變得尖酸又刻薄,他想要的是,三年前的簡瑤!不是這樣尖酸刻薄一顆心醜陋無比的女人!
他氣憤的還有這該死的醜陋的尖酸刻薄的女人,她竟要用餘生去詛咒一個已經死去三年的死人!
簡瑤想要用盡餘生去詛咒夏薇茗,簡瑤的餘生都是他沈穆淵的,簡瑤憑什麼用屬於他的東西,去詛咒一個死人?
無論是陸琛,還是夏薇茗,無形之中,都在沈穆淵的眼中,成了礙眼的障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