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蝴蝶泉遠沒有這名兒那麼美麗似幻。
從翟元的口中,柳嵐雀方知這裏不少英雄拋過頭顱、灑過熱血,而黃泉路上無老少,這蝴蝶塚畔,也是白骨累累的墳場。
“小雀兒,死這兒可都是江湖上有些名號的人物。”翟元拱手,朝她笑的喜慶。
“那虛名有何用,翟公子不是來偷寶貝的嗎,怎麼學人打起擂來?”柳嵐雀一聽比武便心中發怵,她雖見識了那佛家密宗脈術的精妙,可區區一日,也不過是花拳繡腿而已。
“可那寶貝翟某偷不來,也隻能與你家門主打一場嘍!”翟元歎息。
“那你該找門主他本人才是,翟公子,那風箏是我爹唯一的遺物,你還我,嵐雀謝您,這比武實則是多此一舉。”
“本來翟某也以為是,可如今你家門主小視於我,我倒要以我半成功力與你對決一番。”
“公子,您這又是何苦呢,嵐雀隻是要一隻不值幾文錢的風箏而已?”
“你打贏了我,這風箏翟某自會還你。”
“不打不成嗎?”
“似乎這由不得我,而我翟門也非浪得虛名!”
說話時,那神偷兒翟元的笑容凝結了,隻見他快手如電,那手兒雖若女子纖纖柔細,可那一掌拍來的勁道卻剛猛非常,柳嵐雀閃身躲避,翟元招裏藏招,未有一絲讓她的意思,柳嵐雀知道這不似問天門內的打擂,可以小耗片刻,遊說一番。
她躥身畫掌,打了一虛招,身形一轉,卻朝那翟元身後實實打去,誰知那翟元倒伶俐非常,賊眼忽閃,當下便與她對了一掌。
柳嵐雀心底冒涼,可交掌半晌,她的手沒被震斷,倒覺那周身的火熱退了一退,分外舒爽,而翟元也忽地覺出了她內力不俗,“哈哈,小雀兒,看來你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二人錯身,各畫招式,那翟元加了小心,掌風密密如蓋,他眼中精輝透亮,不再和她交接對掌,隻尋了她招式中的破綻,尋漏打去,柳嵐雀應付的辛苦,也不知怎的,這翟元刁滑的要命,每每出招,他都能衣不沾風,溜之大吉。
連連吃了虧,柳嵐雀知這樣打下去,必會自討苦吃,隻是苦思克敵之法,卻腦袋空空,背上挨了一掌,她痛叫了聲。
“哈哈,小雀兒,可惜你這大好的內力,配了這不足用的招式!”
翟元占了上風,笑容燦燦。
柳嵐雀屏息,好似又被鄙視了,她正要騰身,給她個黑雲罩頂,卻聽一個聲音傳音入密道:“那翟元江湖人送他六耳猴的名號,可不是逗樂子的!”
六耳猴?
柳嵐雀心中微動,經鳳炎煥這一指點,片刻了悟!
難怪這翟元能避開她的掌風,如泥鰍般溜滑,恐怕這偷兒不僅是手上有功夫,這耳力更是非同尋常,而擾擾他這耳力,於她並不難的。
二人比試,柳嵐雀佯作周應,移位至一片花海深處,她腳踏花葉,瞬間數以百計的彩蝶自花中飛舞,那風聲簇簇,柳嵐雀於風聲淩亂之機,飄出一掌。
而這一掌果然打了個實在,那翟元眉頭一斂,閃身躲避,柳嵐雀每每踏花,便趁機出掌,這翟元不能使用全部功力力敵,隻能以半成功力對決,逐漸失了勢。
“哈哈,公子內力招式都很不俗,可若這耳音一亂,怕是慘嘍!”柳嵐雀學著翟元的模樣,以牙還牙。
那翟元眼中賊焰燒了一燒,此方蝴蝶太多,他耳音就算精妙,也無從應付那成百上千的風聲,就算以掌風摧那蝴蝶,也容易被這丫頭鑽了漏子,而他並非初出茅廬,這等精湛的內力,雖然隻有三成,卻非常人所有。
若如這丫頭所說,是鳳炎煥傳其的內力,那麼與鳳炎煥對陣,怕是必輸無疑。
“小雀兒,今日比武,我必須得贏。”他騰身往遠處走,這方圓幾裏,盡是花海,此方有蝴蝶千萬,前方也該是此中景象。
她騰身隨過,“公子出招,嵐雀接了便是!”
隻是那翟元似有心事,那招式漸漸慢了下來,“小雀兒?”
“咦,公子是要認輸了麼?”柳嵐雀的掌頓在半空。
“小雀兒,你再和我打下去,你那風箏便會化為灰燼!”
“吼,你——”柳嵐雀怔了半晌。
“翟某有要事在身,必須拿到一件寶貝,今日比試,翟某有失正派,可翟某真的有難言之隱,望姑娘能體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