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話。
沈重熹……要入仕？！
“你說的是真的？！”
我看著他的雙眼，辨別他此話的真假，卻得到了他堅定的回答。
“你……可想好了？”
我沒有去試圖改變他的想法，那是他的選擇，我沒有資格幹預。
“還沒有，我還有半年的時間去思考。”
沈重熹走到我身邊坐下，看著我，然後溫潤一笑，一如從前的他一般。
“入仕後便由不得你，所以在此之前，你要想好。”我說了幾句，便覺得有些疲累，便讓青珣扶著我回了臥房。
躺在床榻上，我閉目腦中是離開京城時，沈辰軒的麵容。
他說，阿盼，一定要等我。
他說，阿盼，我欠你的都會還給你。
他說，阿盼，我愛你，即使你恨我。
我不知道沈辰軒對我的愛是怎麼來的？難道是因為我的死突然醒悟？
我啞然失笑。
他那麼個理智的人，怎麼會因為別人的死而大變？
沈辰軒，你真的愛我麼……
因為歉疚，他能將林瑾毓送到他妻子的位置，那他如今做的這些，是否也是因為對我的歉疚？
“沈辰軒……”
我輕喃著他的名字，像是在咀嚼什麼美味佳肴一般，舍不得下咽。
即使我不想承認，我也不能否認我現在心中如斯的甜意。
我愛沈辰軒，無可置疑。
這是我百般否認也不能從心底切除的部分。
夜深，酣睡入夢。
一片煙霧縹緲，腳下卻不覺實物。
“哥哥？”
我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麵容，驚喚出聲。
“阿盼……”
哥哥的聲音依舊溫柔，時隔五年，我終於再次聽到了他的聲音。
“哥哥，你來找阿盼了？”
我撲上前，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腹，那種感覺同五年前一般無二。
“傻阿盼，告訴你多次了，別這麼冒失。”
哥哥的訓斥，從前隻覺絮叨，如今卻覺得無比親切。
“我不，有哥哥在，哥哥會護著阿盼！”
我撒嬌著道，那是疼我的哥哥，最愛我的哥哥！
“乖，阿盼，哥哥這次來是有事要同你說。”
聞言，我疑惑的抬起頭看著他道：“哥哥，你想說什麼？”
頭上是熟悉的掌心溫度，哥哥的眉眼清晰。
“阿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哥哥不能帶你走。”
“為什麼……哥哥要拋下我麼？我保證以後絕不淘氣了，哥哥，阿盼已經長大了，可以幫你照顧父親和母親了！”
我緊抓著哥哥的衣袖，生怕他離去。
“阿盼乖，時間還沒到，到時候，哥哥會來接阿盼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失去感，總感覺哥哥下一秒就要消失。
“阿盼，你知道，哥哥和爹娘從不會怪你，你若是放不下沈辰軒，便同他在一起。別為難自己，你難受，哥哥和爹娘，隻會更難受的。”
“哥哥……”
我怔怔的看著哥哥，眼中滿是酸澀的眼淚，隻能重複的喚著他。
“阿盼乖，哥哥要走了，記得哥哥說的。”
“不要，哥哥！”
我往前跑著，追著哥哥離去的方向，可終究是什麼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