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雀死了。
鳥族護衛兵從枯沙崖底找到了紫雀已經內丹碎裂的屍體,然後聯係了朦湲。
朦湲麻木而空洞地回了鳥族,拖著渾身是傷的身軀去為紫雀準備後事。
曾經德高望重的靈鳥一家,就好似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母親紫雀跳崖自殺,父親烏鶇被打入弑魔地牢。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跑去觸黴頭,即便是鳥族的其他鳥類,也沒人敢來參加紫雀的葬禮,他們太怕牽扯上自己了。
朦湲跪在紫雀的牌位前燒著紙錢,她眼神沒有絲毫焦距地望著牌位上母親的名字,怔怔出神。
傾零已經站在她身後很久了,可她好像是誰都沒注意到一樣,就那麼筆直地跪在那裏,動作麻木地重複燒著紙。
傾零心中的躁意讓他莫名擰眉,直到他大步上前,伸手要去拉朦湲,她才堪堪躲過他的手。
朦湲抬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遲鈍地想起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
他啊……
他是她以前深愛著的男人,即便是他忘記了她,愛上了別人,她也默默地喜歡著他。
她想著,隻要不打擾他,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喜歡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到頭來,因為她的這個喜歡,造成了她家破人亡,因為她的這個偷偷喜歡,使得她一無所有……
報應啊……
這就是報應吧?
“為什麼?”朦湲直勾勾盯著傾零,嗓音嘶啞地問他,“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壓下心底的燥意和莫名的情緒,傾零冷笑出聲。
“我明明說過,不是我……我說了那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求你信我……”朦湲胸口還未愈合的窟窿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她不斷深呼吸,“就算你判定了我的死刑,你篤定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那你衝我來啊……你親手殺了我都行,可是為什麼,你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動他們?”朦湲用盡全身力氣質問他,“傾零,你有什麼權利那麼做?!”
“我有什麼權利?在你準備向芷桃下手的那一刻,你就該想到,你靈鳥一家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傾零!”朦湲驀地尖叫出聲,那雙空洞的眼眸裏滿是恨意,就在他極盡厭惡的眼神下,她勾著唇角咬牙切齒道,“……魔尊傾零,當你知道所有真相後,你別後悔啊,你千萬,別後悔。”
“後悔?”傾零低聲輕語,“我最後悔的莫過於沒早弄死你全家!”
話音剛落,他一把拖住朦湲,不顧她的掙紮,拖著她就往外走。
“傾零,你要做什麼?!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送我娘,我要回去!我不欠你的傾零,我更不欠花芷桃一絲一毫,你放開我——”
“你要是想要你父親烏鶇在地牢裏不好過的話,你可以繼續喊。”
傾零的話讓朦湲整個人僵住了,她手腳冰涼地看著他,五髒六腑翻滾而來的疼痛讓她嘴唇泛白。
傾零猶如什麼都沒看到一樣,一把將她扔到雙頭飛獸上,禦風飛遠。
“傾零……”朦湲癱軟地倒在獸背上,呼吸間滿是顫音,“我後悔了……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好似一把利劍,直插進傾零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