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湲懷孕了。
孩子兩個半月。
不多不少，整整兩個半月。
當朦湲醒過來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躺在玉榻上大聲的笑著，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嘩嘩的落了下來。
她竟然，懷孕了。
她竟然在那場淩辱裏，懷孕了！
多麼，可笑！
寒蕭雲有些擔心的看著朦湲，“你……什麼打算？你應該知道，你的身體並不適合懷孕，如果要是……”
“打掉吧。”朦湲的言語中不帶絲毫情緒，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開口，她的嗓子幹涸的厲害，“幫我，送走他吧。”
他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他的出生隻會時時刻刻的提醒她都經曆了些什麼，她如何去接受他？
寒蕭雲有些為難，“湲兒，你要明白，你的身體是不好，但是如果要是好好調理，也不是不可以……你現在如果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話，這對你的身體來說，同樣也是個負擔，你……”
“沒關係。”朦湲竭力開口，“與其生下來讓他受苦，那麼不如不讓他來這個世界受罪，這樣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我，都好。”
寒蕭雲還沒開口，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是傾零。
“你懷孕了？”傾零的神情有些奇怪，他大踏步走到朦湲床前，重複問她，“你是不是懷孕了？”
朦湲抬頭，眼底的傷痛刺傷了傾零，“是，我懷孕了，你很高興是嗎？”
是，當他得知朦湲懷孕了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開心。
烏鶇死後，他一直在想，有什麼東西可以絆住她，現在好了，她懷孕了，她有了他們的孩子！
“傾零，我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我為什麼會愛過你這樣一個沒心的男人。”朦湲很平靜，她看著他眼底的興奮雀躍，眼底毫無波動，“可是我從來沒找到過答案，或許是因為小時候我太過於執念了，以至於現在得了報應。”
朦湲的話讓傾零驟然清醒。
她，她還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她是不是以為，那個孩子是那場……
話到了嘴邊，傾零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不是說不出來，隻是不敢。
因為他清楚自己給朦湲帶來的都是什麼傷害。
朦湲不再去看傾零，她對寒蕭雲說，“請幫我準備一下麝香，我想盡快解決。”
“麝香？要麝香作甚？”傾零兀然問道。
朦湲沒有回答他。
就好似一瞬間，傾零便明白了過來，他厲聲問她，“你不想生？你想把這個孩子打掉是不是？！”
不，不可以，如果這個孩子也一起沒有了的話，那……那他還有什麼是可以留住她的？
“朦湲，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沒有拒絕我的權利，就算是這個孩子，你也必須給我生下來！”
朦湲霍地抬頭，那雙已經平淡已久的眸子終於見到了些許波動，“……傾零，你夠狠，你永遠都知道，怎麼做才能讓我更絕望。”
“可是，這個孩子在我肚子裏，我要是不想生，沒人能強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