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絕子藥喝了,這事我便既往不咎,並迎你入府,如何?”
顧畔之啞然失笑,嘴角彎彎,若非身子被點了穴道,恐怕要笑的在床上打滾,這廝是來搞笑的麼?她完全不理解他的思維路線啊。
“你是為了給姐姐報仇?”
“顧畔之,你拒婚,讓本太子成了笑話,如今又害我子嗣,你說我怎會饒你?絕育之人再難嫁人,本太子也會給你側妃的位置。”
“側妃?怎麼不是太子妃?”顧畔之冷聲嘲諷,看他的眼神幽深而諷刺,她倒是想用手術刀劃開他的腦子,這種人,其醫用價值應該頗大。
“你沒那資格。”說著,他向她又靠近了幾步,手中的碗中傳來刺鼻的味道,顧畔之僵著身子看著他一步步逼近,麵色清冷心下去駭然,她沒料到這人報複心會如此之強,失去子嗣?他夠狠!
“夏辰曄,你若敢這麼做,我發誓終其一生會讓你一無所有飽嚐苦楚,至死方休,我說到做到!”
她不能毀在他手中,不能因為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陷害而毀了自己!夏辰曄一步一步逼近,那碗都已經塞到她嘴邊,顧畔之僵直著身子眼底劃過殺意,死死盯著他道:“夏辰曄,你一定會後悔的。”
“顧畔之,你不該傷她,更不該傷及她腹中骨肉。”
他捏著她的下巴,將之扳開,然後一點一點的灌到她的嘴裏,她掙紮不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就像是餓狼盯著獵物一般,極為陰冷狠絕,他欠她的,傷她的,她會讓他用命來償還!
而此刻,門外忽然傳來冷風恭敬的聲音:“太子,離王來賀。”
夏辰曄手一僵,看著那湯藥已灌入了一半便就此罷手,拂袖而去,低聲吩咐道:“看住她。”
“是。”
腳步聲漸遠,門被推開,顧畔之身子僵硬著,口裏的藥汁順著嘴角流下,那冷風上前解開了她的穴道,顧畔之便伏在床邊劇烈的嘔吐起來,手扣入口中催吐,一遍又一遍,她不能讓那渣男毀了她成為母親的權利,絕對不能!
冷風在一旁靜靜看著,待她吐了一地最後隻能吐出酸水來之時,才道:“我放你出去,會有人接應你。”
顧畔之抹去嘴角的髒汙抬頭看他,冷峻的麵容蕭殺的氣勢,這人身上的氣息與鬼影有些相似,他是夏辰曄的暗衛,怎會出手幫她?
“你是誰?”
“我是離王的人。”
顧畔之點了點頭,心頭翻滾著滔天震怒,她向來極少動怒,奈何有些人卻步步緊逼!夏辰曄欺辱她至此,若不報這仇,她也不必再苟活了!
這人應是夏景容埋在夏辰曄身邊極深的棋子,夏景容到底在下多大的棋?暗衛本是夏辰曄的一把暗刀,卻不知這把刀的刀口其實對準的是他自己!如今卻因她而暴露了,這份情她受了,
“幫我做件事。“
“抱歉,我身份不能暴露。”冷風斷然拒絕,他能看到這女人眼底的幽亮目光,銳利驚人,這是個頗有心計的女人,若非離王吩咐,他斷然不會出手。
“你放我走難道身份不會暴露?放心,不會將你牽扯其中。”
正堂之中,那一襲的白衣修長的身影極為顯眼,三尺之內未有人敢靠近,夏辰曄忙緩迎了上去,恭聲道:“九皇叔怎麼這麼晚來,可要自罰三杯才行。”
“這是賀禮。”夏景容神色微霽,示意小六將賀禮奉上,夏辰曄忙讓人接著,叫人斟酒並遞了過去,夏景容看著那白瓷酒杯中的濁酒,麵色有少許僵硬,小六站在一旁心驚膽戰,生怕他一手拂了太子爺的麵子,卻未曾料到他竟伸手接了過來,置於嘴角邊一口而盡,夏辰曄神色微緩,他喝著這杯酒已是給他極大的顏麵了。
就算是宮宴之上,他也是滴酒不沾,更別說會喝別人的敬酒了,雖說他如今如閑雲野鶴一般,從不過問朝政,但他的影子依舊籠罩整個南朝,就算是父皇對其也顧及三分。
“九皇叔,我也敬你一杯。”二皇子夏辰京也走上前來湊熱鬧,他喝的滿臉通紅,身上酒味衝天,夏景容手指微動,手中酒杯順著他左臉飛過,落入他身後柱中,杯口完好無損,而半個杯子卻嵌入三分,他冷然道:“你身上太臭,離遠一些。”
夏辰京被嚇了一大跳,不敢再貼過來,真是喝酒誤事,他怎麼忘記了九皇叔的性子?想當初,有好男色的借故要靠近他,直接被一劍封喉,之後連屍體都找不到了,那人身份也算是個郡王都沒人敢說話!
“九皇叔息怒,二哥喝醉了所以才失了分寸。”夏辰洛也走了上來,俊朗的麵容笑的如沐春風,叫人心生親近之意,夏景容微微頷首,麵色總算緩和了些,一旁圍觀的文官武官有上來寒暄的,不過隻敢離得遠些,誰人不知離王的規矩?至少要保持一丈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