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窗外卻狂風乍起,畔之與夏景容兩人半躺在軟塌上,那風吹的窗子呼啦作響,惹得人無法安然入睡,半響之後,畔之驟然道:
“我爹會在這住上個把月。”
“嗯。”夏景容應了一聲,眼卻沒睜開,周邊點著燭火,搖曳著將殘影拉的老長,兩人都未睡著,半年的歲月似乎很短卻又很長。
“他也是不放心我,他性子有些乖張古怪,你多擔待些便是了。”畔之知曉樓浮沉對他並不喜,兩人又都是冷傲的性子,這針尖對麥芒,冷嘲熱諷的實在太平常了,她就算有心偏幫,奈何她那爹心眼忒小,之前那句話就讓他耿耿於懷了,一整晚那臉冷的跟塊石頭似的,而夏景容呢?
嗬嗬,那冷氣也是不要命的外放,這可是初秋啊,冷的似入了冬,可憐了她與風語青城等人了,城牆失火殃及池魚,恨不得身上再裹上件大棉襖啊!
“無妨,隻是三兒知曉他是你父親,這半年來,雖盡量安排沒叫人打擾,不過他可從未放棄尋找,我一直知曉他是個有本事的,卻終究還是有些低估了他,半年時間內,他已全權掌控整個南朝,就連軍權半數也盡歸於他手。”
夏景容言辭之間多了幾分慎重,他雖攜畔之避世,卻並不代表對外界一無所知,之前既決意將南朝江山拱手給了夏辰煦,除了黑騎軍之外,朝廷之上也盡數放下了,他是帝王的絕佳人選,當然,前提是他性子穩定的話。
他是極有手段的,隻是性子囂張偏激,手段也甚為狠辣,登基之後,後宮虛設且未立後,搜羅之事也從未停止,甚至有越發猖狂之勢!
“你擔心夏辰煦會借機尋來?”畔之疑聲問,聲調微軟,手下意識的捏緊了他的手心,掌心有些冒汗粘稠,夏辰煦....隻要一提到這個名字,心口依舊會有些顫栗,那長久留下的記憶在作祟,隻是她還尚且壓製的了。
“嶽父也是極謹慎之人,應該不會出岔子。”夏景容有些不想承認他心底的那一絲慌亂,這半年來,將畔之護在羽翼之下便可見他本事,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而他容不得那一點‘失’!
“景容,你是極自負的,怎的突然如此杞人憂天來?縱然他尋來了,也沒事,我不甘願的事,沒人可逼迫於我,況且,就我這樣的殘花敗柳,哪裏還值得別人惦記到現在啊,你還真當我是天仙?”
畔之調侃笑道,嘴角的笑意甚是明顯,將頭枕在他胸口,鳳眼輕眯著盯著他看,纖纖玉蔥手撫過他的臉,細細描繪著他的每一寸肌膚,溫柔而又繾倦。
“你是。”他喟歎一聲,那收攏在她腰肢的手收緊了些,那肯定而毫不遲疑的口氣,讓她為之心顫,她是他一人的天仙,縱然她麵上不如之前那般肌膚如凝脂,縱然那腰肢已臃腫的一手環不過來,她依舊是。
沒人不喜歡甜言蜜語,何況他極少會說,隻是他平常縱然不說,那一言一行中透露出來的霸道與占有,憐惜與疼愛卻是騙不了人,女人容易沉溺於那柔情織就的情網之中,何況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