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之總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人來來去去,卻總看不清麵容,心底便越發的急躁,尤其是那白衣男子,她似乎聽到他在喊‘畔之’,她看不清他的臉,心底卻執拗的認為他應該是極好看的人,她看著他抱著一個身子略有些臃腫的女人,幫她梳妝,幫她畫眉,他似乎很愛她。
看著那些畫麵,她總覺得很茫然,心很空,像是被挖掉了一般,想要開口,想要去跟那人說話,卻不知怎麼,身子感覺很重,也開不了口,最後好像被人重重的推了下,這才驚醒了!
驚醒之後,這才看到頭上那青色的帷帳,與精致的雕紋,這屋子的一切這麼的陌生,她突然想到夢中的屋子,不華美,很樸素卻甚是溫馨,下意識中認為,那才是她生活的地方,而不是這個。
“小姐,可是做惡夢了?瞧這一腦門的汗呢。”
頌芝輕聲說著這話,便拿著錦帕給她擦拭額頭,畔之虛弱道:“好像不是噩夢呢,紅袖....”
說完之後,連自己都愣了,紅袖?她怎麼會突然叫她這個名字?她不是叫頌芝嗎?頌芝似乎也愣住了,反應過來才道:“小姐,你忘記了?奴婢叫頌芝,從七歲就跟您了,小姐你可能是睡糊塗了,這才將奴婢的名字叫錯了。”
“是嗎?”畔之看起來依舊沒回過神來,反而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口中呢喃著紅袖這個名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人的麵容,她應該是認識這個叫紅袖的人的,隻是為何忘了呢?眼前的頌芝長的甚是討喜,可怎麼看都覺得陌生,還有這屋子的一切,畔之突然覺得很恐慌,將她的手拂開,冷聲道:“去把青城叫來,我要見他!”
她突然發怒,嚇了頌芝一跳,忙跪下去並讓其他侍女去喊青城來,不一會的功夫,青城就趕過來了,畔之頭一次主動的緊抓著他的手,表情甚是驚慌,對他說:“你讓其他人全都下去,我不想見她們!”
青城眼色微冷,看向頌芝等幾人的眼神含了幾分殺意,頌芝腿一軟,竟連呼吸都不敢,青城忙撫慰她說:“可是頌芝伺候的不好?”
“我不喜歡這裏,也不喜歡她們,一切都很陌生,我很怕。”
畔之表現出了難得的脆弱,對比其他人而言,青城並不算陌生,並且她有一種感覺,他與她是熟悉的,熟悉她的小動作,熟悉她的習性,所以才照顧的她那麼體貼,難道夢中出現的那白衣男子是他嗎?
青城示意其他人全部退下,頌芝等人盡數出去了,房內便隻剩下她和他兩人,畔之這才意識到她抓著他有多緊,連忙放開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是我失態了。”
“你不必跟我道歉的,畔之,我是你最親近的人,你該相信我。”他凝視著她,仿佛她是那絕世的珍寶,畔之卻避過了他的注視,她毫不懷疑他對她的情意,無論從哪方麵來說,他都算是無可挑剔的,畔之又不禁想到夢中那人,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青城,我做了個夢,總夢見一個穿白衣的男子,在一個很美麗的山穀中,那裏漫山遍野的野花,可是我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但是...我好像是喜歡他的,你...是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