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我們是同類
第61章：我們是同類
羅江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他的說法：“雞本來就是讓人吃肉的啊，那是他們的天職啊。”
陳一寒不屑地瞥了羅江一眼：“那人的天職又是什麼呢，難道說破壞生態環境，掠奪其他生命生存的自由就是人類的天職嗎？在地球的數十億年曆史中，如果進化出另外一種智慧生命，是他們首先適應了進化法則，隻怕人類今天還是依靠四肢爬行的類人猿吧，你覺得如果在那時候，人類還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主宰一切的高級生命呢？”
聽到陳一寒用“人類”這個稱呼，羅江的心頭顫了一下。陳一寒繼續道：“你覺得當另外一種比人類更優秀的生命出現時，有沒有權利阻止人類繼續對地球的破壞，繼續對其他生命的殘忍迫害呢？”
“這個……”羅江張口結舌地道：“要看具體的情況再說了……”
陳一寒收回咄咄逼人的語鋒，憂傷而又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說生命都是平等的，地球上其他生命加起來比人類的數量多的多，人類是沒有權利破壞這一切的。如果生命本來就不平等，那麼比人類更高級的生命就更加有權利終止人類的破壞，因為，人類不是地球的主宰……他們對人類進行人類對他們眼中低級生命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是理所應當了的，不是嗎？”
“這個……”羅江發現，這又是一個自己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陳一寒的質問讓羅江的胸口憋了一口悶氣，噎得他十分難受，過了好半天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但是人終究是人，人是和其他動物不一樣的，因為人有愛！”
這一句話說出來，羅江感到胸口舒服了許多，整個人都像虛脫似的靠在了椅子上。
陳一寒依舊平和地望著他，淡淡地道：“你又怎麼知道其他的生命沒有愛呢？說不定他們的愛比人類的愛更偉大更無私的，這樣的例子就不用我舉了吧。你能不能告訴我，人類有什麼理由為了成全自己的愛而去剝奪其他生靈的愛呢？”
“這個……”
“也許你說的都對，我沒辦法反駁你。”羅江支吾了半天，苦笑起來：“但是人總要站在人的立場上看問題的，如果站在人的角度來說，你說的這些根本就沒有道理。”
陳一寒滿意地頷首道：“這句話我很讚同，關鍵是從什麼角度看問題。不同的角度就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答案，立場不一樣，身份不一樣，答案也就有了天壤之別。”
羅江剛想說點什麼，陳一寒便轉身招呼服務員買單。再次飄然而去……
晚上，羅江將白天和陳一寒的對話在腦子裏回放了十餘遍，心頭漸漸沉重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裏，陳一寒總是在同樣的時刻找到羅江，在那間小包廂裏，二人就人文進化、社會發展等問題展開討論，羅江最終不得不認同了陳一寒的觀點——地球的人類隻是一種擁有初級智慧的幸運生命，根本無權對地球進行如此巨大的破壞！
在剝奪其他生命的權利這方麵，羅江和陳一寒存在著巨大分歧，羅江始終站在人的角度考慮問題，而陳一寒則從一種超然的非人類的高級生命的角度看待這些原本很簡單的問題，得出的結論自然大不相同。
但是這並不妨礙兩人建立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友誼，很多時候，他們都處於針鋒相對的爭論中，但彼此又被對方身上的某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深深吸引著。
在和陳一寒接觸的第四天晚上，羅江拋開腦袋裏的雜念，將他們從頭至尾的交往經過仔細地回憶了一遍。
羅江吃驚地發現，陳一寒一直在向他傳遞一個十分強烈的信息：他根本就不是人！
雖然難以接受，但是羅江不得不接受這個荒唐的答案，這樣一來，他的那些言論自然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我的老師不是人》羅江苦笑起來，他記得有一部很經典的恐怖片就叫這個名字，沒想到現實中居然讓他碰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不是人的話，陳一寒又是什麼東西呢？算了，還是換個好聽點的說法，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生命形式呢？
鬼？
不可能！從他的表現看怎麼也不像一隻鬼，更何況他要是鬼的話壓根就不用那麼激動，鬼反正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人類破壞地球和他有什麼關係？
等等，他的那番地球破壞論也不對勁，聽起來確實蠻像回事的，但仔細想想幾千年就是這麼過來的啊，地球還不是照轉，難道非要把人類全部滅絕才能拯救地球？如果人類都滅絕了，那地球的存在豈不是變得毫無意義了嗎？
等著其他動物進化成更高級的生命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