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地兒是到了,但是,怎麼下去?
木寂初瞄了一眼她腳下踩著的山壁,估摸著有個十幾米。
尹甜菜看著低頭沉思的木寂初,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喏,那不是嗎。”說話間,她伸手指向右側。
木寂初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幾塊裂痕攀爬而上的岩石堆,它們互相環抱著,中間卻空出了一個窄窄的過道,雖說並無成型的階梯,卻也可下去。
過了一會兒。
撣了撣衣服下擺沾上的灰塵,拍拍手,木寂初有些齜牙咧嘴的摸了摸手上的磨痕:“我說這裏的岩石也太銳利了吧,下來的時候差點摔倒!磨的我手心痛……”
尹甜菜倒是什麼事兒也沒有,她往後麵的包裹摸索出一個墨綠色小瓶子丟給木寂初:“抹上。”
木寂初挖出瓶子裏的淡綠色藥膏塗在手心上,一邊還時不時打量著四周。
之前站在高處倒是看的不甚清晰,下來才發覺這烏吞原所籠罩之天,覆蓋之地都是霧蒙蒙的一片淡黃色。
後頭密林成叢,前頭黃沙滿天,這倒也是稀奇了。
突然在不知看到什麼東西時,木寂初的瞳孔猛然一縮,連忙扯著尹甜菜硬給她套上的頭紗遮住了眼以下的位置。
木寂初捅了捅尹甜菜的手臂,示意她朝前麵不遠處看。
在尹甜菜看清之時,也是手忙腳亂的扯上了頭紗。
雖說那時這些人並未看到她們的臉,或許是心理作用的驅使,防範一下比較好。
倆人什麼話也沒說,並肩走在這篇黃色平原裏。
而那廂,幾位穿著錦衣華服的男女正緩慢的走著,與木寂初她們不同的是,這三人臉上是什麼也沒戴。
粗礪的黃沙撲在他們臉上,隻覺刮的生疼。
“可惡,那東西沒找成,倒是白白來這裏受一趟罪!”紅衣女子美目生焰,跺了跺腳,卷起一陣黃沙,擾得人眼睛幹疼。
其他倆人倒是沒說什麼,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長相儒雅的藍衣男子安撫女子道:“玉輝,先忍忍,前麵不遠處就是客棧了。”
杜玉輝眯起眼睛向前望去,隻見那一望無際的黃沙之地上突兀的一抹黑點壓在水平線上,旁的還有幾簇稀疏耐旱的植被點綴。
她心情稍緩,眼波一轉,就看到在他們身側不遠處有倆個緩行之人。
“誒?你們看!那是什麼……?”
看著杜玉輝所指的方向,楊正明在袖子裏摩挲著手指,微微思索著。
這烏吞原可不是那些鍾靈毓秀的好地方,能來到這裏的人,想必目的也不是看著那麼單純,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們一樣了。
在一旁久久不出聲的巳隻是抱著懷中的劍,眼神無波無瀾的看著那倆人。
“先別輕舉妄動,我等先觀察一陣,看看那倆人究竟要做什麼。”楊正明低聲道。
即使不用去刻意的看,木寂初就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那些人的變化。
他們間的距離本就不算遠,也不知是在誰的有意無意的舉動下,兩撥人的距離倒是漸漸拉近了。
木寂初和尹甜菜明顯就感覺到了這一點,隻是倆人都沒有立刻拉開距離,隻是暗自觀察著。
在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再拉近,木寂初和尹甜菜都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此刻已經是未時,太陽還是高高懸於天際,拋灑下的陽光炙烤著大地,讓人也不由得隨這可怖的溫度融化了去。
木寂初抬頭看著那麵飄揚的紅色酒字旗,心裏歎著,終於是到了。
這家客棧瞧著有二樓的模樣,是用香樟木做成,在這個風沙摧殘的烏吞原日夜被肆虐,顯得有些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