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若是失手了,你便是我一生的奴隸。”血天歌心情暢快地折疊好字據,而後鬼魅一般的消失了。
他走的太快,讓楚姒清不禁一陣恍惚,方才,有人進來過嗎?摸向依舊滾燙的臉頰,她不由得咬緊唇瓣,銅麵人,不論你是誰,你存著什麼樣的目的,任務完成後,你我再都不會有所交集。
為了成功殺死一個從未謀麵的人,楚姒清不眠不休地盯著那副畫像整整兩日,臨近傍晚時分,她一直僵硬的臉容終於露出一抹笑意。
她就料到,血天歌不可能提供莫須有的目標人物,一切的玄機,盡藏在畫卷之中,畫中男人的衣袖邊緣,繡著一行不易察覺的木蘭花,它走針極其隱秘,肉眼幾乎無法分辨,但楚姒清自小受過特殊訓練,明銳的觀察力不同於常人。
木蘭,木蘭,何人會如此鍾愛木蘭,且不敢將它公布於世,而是選著如此隱蔽的手段?
楚姒清陷入深思,朝著剛剛進門的小梅問道,“小梅,你可知,帝都之中,誰最鍾愛木蘭花?”
“啊?”小梅頓時被問住了,這看似普通的木蘭花,可是整個昭國的禁忌,文帝曾下令,但凡誰敢私自種植木蘭,繡木蘭圖案,將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滿門抄斬的都有。
楚姒清擁有了這副身體的記憶,自是知曉木蘭乃昭國的禁花,秀眉微微蹙起,“替我照顧好娘親,我出去一趟,歸期不定!”
“小姐!夫人吩咐不讓你出門的…….”小梅還未來得及喊住,楚姒清便一陣疾風似的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聽雨閣外,幾個暗黑的身影悄然跟上。
“將軍吩咐,讓她今夜務必死在府外!”
“是,屬下定要她有去無回!”
“手腳利索點,別露出馬腳,青巒山的那幫畜生可不好糊弄!”
夜,深黑寂寥,筆直的官道上,一抹消瘦的身影走的極快,正是楚姒清,幾個時辰下來,她已經翻閱了好幾座豪門宅院,並未尋到一絲的木蘭的訊息。
正欲意明日再探的時候,忽然,她鼻尖一縷馥鬱的香氣飄過,極其淡,似是跟檀香刻意地混合了,她不由得渾身一凜,頓住腳步,抬頭望向前方的大宅。
太子府!盡是太子府!太子慕容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深受文帝寵愛,卻為何要私下去沾染禁忌呢?楚姒清頓時陷入深思,她有種強烈的直覺,與血天歌的交易,似乎會讓她愈陷愈深。
夜深人靜,太子府的防衛雖然森嚴,但對於常年遊走的暗夜狸貓-----楚姒清來說太過容易。
深宅大院之中,楚姒清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方才確信慕容喧主苑的所在之處。
掀開房頂的瓦片,楚姒清低頭看去,廂房裏一盞燭火,兩道人影正對坐著下棋,兩人的容貌皆屬於上乘,氣質出塵,憑借並不深刻的記憶,她認出,明黃衣袍的男人是太子,而身著白衣的男人是四王爺慕容塵,一個堪稱傳奇的人物,自幼喪母,無任何靠山,卻憑借自身能力、顯赫的戰功,成為文帝第二寵愛的兒子。
兩人身形、背影看起來大相徑庭,因為隔得遠,通過嗅覺無法辨認究竟誰才是她今晚的獵物,楚姒清多年來,第一次陷入了僵局。
換做從前,孑然一身,她絕不會擔憂刺殺的後果,可如今她有了親人,自己畢竟人單力薄,怎能有把握跟權利的中心去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