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清莞爾一笑,緩緩道出自己的想法,“我們自己成立一個門,專門破解朝廷大案,他們六扇門不敢破,破不了的案子,我們可以接下,抓到人後,直接跟朝廷要賞賜。”
“可.....可這不是搶了六扇門的飯碗嗎?”張康遲疑道,有些畏縮。
“這你放心,他們破不了案子,同樣丟飯碗,哪裏還有臉指責其他人?”楚姒清唇角彎起自信的弧度,一針見血地指出。
張康頓時放心了,可想到什麼,又愁眉不展的,“自立門戶,可我們哪裏有人啊?”
徐伯一把拍了下他的肩膀,“傻小子,你不是人?我不是人啊?我們可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金牌捕快。”
“沒錯,人多,不一定能辦成事,再說,我們當然不可能就三四個人,等到一定的機會,我定會招納人才。”
“好好好!那六扇門,不回去也罷。”張康激動不已地叫好。
徐伯喜悅地摸著胡須,“叫什麼門好呢?丫頭,可有想法?”
“暗夜門!”楚姒清輕啟唇瓣,將早已想好的名字說出來。
在琴楓苑定居後,楚姒清便開始尋思今後的謀生之路,但這些對她來說根本不足為道。她此時最擔心的事情,莫過於慕容塵尋找青峰寶劍的期限將到,按照約定若他沒有實現承諾,將自動削去辰王爺的封號,手中所握的三十萬大軍也將會名存實亡。
事情迫在眉睫,她卻聽聞慕容塵一直深入簡出,每日在院中品酒撫琴,根本沒打算尋找寶劍,要坐以待斃嗎?還是忌憚皇帝的權威?
不過,楚姒清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她要找出青鋒劍,為薛大人一黨報仇也好,為慕容塵打抱不平也好,她給自己幾個充足的理由,在臨近的日子前一天,花十兩銀子買到了大昭國皇宮的布局圖。
夜晚,月朗星稀,柔和的春風吹拂著帝都的每一處大街小巷,打更的人賣力的吆喝著。
回家的途中,楚姒清孤身一人走在寂寥無人的街道上,不知不覺中,卻已來到了辰王府。
明日,她就要決定去皇宮了,必定曆經九死一生,若不幸身死,權當報答慕容塵之前的幾次相救。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她有信心,自己能活著出來。
擔心打草驚蛇,楚姒清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身輕如燕,悄然從高大的圍牆翻進院內。
院子裏,處處彌散著馥鬱的梨花香,此處是梨園,她前些時留宿過的苑子,時值春末夏初,梨花依然開的絢爛奪目,一簇簇,雪白雪白的,好似輕盈的精靈在翩翩起舞,美得驚醒動魄。
然而,最美的,是花簇中,梨樹下安靜撫琴的男子,他一襲雪色的長袍,腰間環著別致精美的玉佩,長發如瀑,僅僅用簪子挽起一半,其餘的迎風飛揚,一絲一縷,隨著美妙的音節,拂過他驚世駭俗的英俊臉龐。
梨花,白衣,皎月,交彙成一副絕美的人間畫卷,楚姒清怔楞地看著此時此刻的場景,腦海中忽然一陣強烈的劇痛,仿佛她曾經經曆過無數次這種場景,熟悉而詭異的氣息,伴隨著劇烈的頭痛,令她險些窒息。
究竟怎麼回事?為何會出現這種錯覺呢?楚姒清捂住心口,哪裏似乎還傳來隱隱的刺痛感。
她承認自己無可救藥對慕容塵產生了好感,可並未到那種死去活來,痛心疾首的地步!她和他過是最普通的朋友關係,甚至是棋子和操盤人的利益關係,僅此而已。
今夜的月色及其柔和,靜靜地照耀每一片黑暗無邊的大地,照耀在那滿身孤寂的男人身上,仿佛世間,獨獨剩下他一個人。
楚姒清無法控製自己莫名悲痛的心情,轉身即走。
“既然來了,就喝杯茶再走吧。”慕容塵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不隱含任何情緒。沒有惱怒她的忽然到訪,也沒有驚喜她的忽然到訪。
被發現了,楚姒清發現,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警覺心越來越差了。
走不了,她索性轉回腳步,朝著他落座的梨樹靠近。
梨樹還在飄落,雪白的花白,幾近鋪滿他整個身體,他一動不動,神情淡雅,眼眸中深藏著一抹憂傷,就靜靜地坐著,也不再撫琴。
氣氛略顯尷尬,楚姒清走到他的跟前,“這是什麼琴?”她細細打量著琴身,上頭鐫刻著小楷,還有看不懂的花紋,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幽香,聞了後似乎能沉澱浮躁的心情。
“秋籟。”慕容塵淡淡回答,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
“秋籟?微風撼晚色,爽氣回秋籟......”楚姒清信口而來,說出一段詩句。而她恍然發覺,自己並不熟悉這句詩。
慕容塵聞言,猛地收回思緒,炙熱的眼神盯著她,“你懂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