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先別說這些,找人吧。”楚姒清一點都不想聽他說,“屋裏找過了麼?會不會有線索?”
慕容塵不語,隻是搖搖頭。
楚姒清也不知道他這搖頭的意思是沒找過還是沒線索,索性就自己進去翻了。翻了一陣,她忽然發現,這桌子上好像都落灰了,頓時就問旁邊一個婢女,“什麼時候發現人不在的?”
“今……今天。”侍女回答的磕磕絆絆的,似有心虛。
“撒謊!這桌子起碼七日以上沒人用過了!”楚姒清冷冷道,“怎麼回事?”
那侍女被楚姒清驟然而起的威嚴嚇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約莫十天前,藍衣姑娘說要閉關靜思,就要了十日的幹糧,讓我們不許打擾她。就把門窗都鎖了,自己一個人在屋裏。我們想著,王爺便是讓姑娘閉門思過的,姑娘此舉許是為了虔誠,便任由她去了。而王爺此時也一直未問起過姑娘,所以……”
楚姒清瞪她一眼,“失職就失職,少特麼給自己找借口!王爺不問你們就一概不管了?當真可笑!”
訓完了人,她就再度在房間翻了起來,慕容塵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愧疚,又有些慶幸。但更多的還是心疼,他應該反應過來,之前那樣的舉動,定然是傷著她了,“清兒,別尋了。”
“那你就自己快尋吧,”楚姒清直起身,強忍著胸口一陣陣的鈍痛,“想來王爺人手也足,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忙吧了。告辭!”
說著,楚姒清就運了自己最強的輕功,以一陣風的速度消失在慕容塵的麵前,而慕容塵也沒有去追。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張紙,紙上,是藍衣留給他的告別信,同時也是絕筆告白信。
待確認楚姒清離開了王府之後,慕容塵才將手中的紙團放在蠟燭上點燃。他當然不認為一個帶了十日幹糧的女人真的就如她所說的死去了,不給楚姒清看這信,是因為她了解她的性子了。
信中寫的那些關於他和馨兒的過往,必然不會是清兒想看見的。所以他寧願瞞了,也不願意讓她看見。
“爺,要找人麼?”楊廣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慕容塵冷了眼神,“不用,既然她願意走,那就走吧。這些年本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楚三小姐……”
“本王再尋別的機會解釋,左右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慕容塵負手而立,“楊廣,你先去把府中看見本王站起來的眼線處理了。”
“是!”
另一方麵,楚姒清心中煩悶,正漫無目的在京城中的建築上飛躍,速度越來越快,仿佛想要將滿腔煩惱甩在腦後一般。仿佛隻要這樣,胸口的鈍痛就能不那麼強烈。仿佛隻要這樣,就能忘記他手心緊握的那個紙團……
因為她速度足夠快,所以路人們幾乎隻看見一個殘影,或者隻聽到瓦背上的有被什麼砸了一下的聲音,但是定睛看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待楚姒清多少恢複一些理智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吳景芝的那個小院兒裏。
小院兒裏有灑掃的婢子正在掃落葉,冷不丁見一個月白色袍子的俊俏公子哥兒落在院子裏,低呼一聲後卻是紅了臉,怯生生要往一株芙蓉花樹後麵躲。
楚姒清微微皺眉,這婢女怎麼沒見過?
這時候小梅恰巧從外麵進來,一見楚姒清,頓時驚喜道,“小姐!你怎麼回來啦?”而後又扯著嗓子喊,“夫人、夫人,小姐回來啦!”
楚姒清卻微微皺眉,指了指躲在樹後的那個女人,“小梅,這是怎麼回事?”
小梅道,“前些日子……就是小姐被封了雲麾使之後,老爺回來見夫人這邊人手不足,就挑了些丫頭送來,夫人嫌人太多了,就退了回去,隻留下了她一個。叫小小,膽兒小!哈哈。”
楚姒清一出聲兒,那小姑娘其實就已經知道她是女扮男裝了,這會兒聽小梅這麼一說,也知道眼前這俊俏“公子”就是夫人引以為傲的三小姐,她小心翼翼地壯著膽子挪出來,“小小見過三小姐,三小姐萬福!”
“免禮!”楚姒清微微頷首,而後就往裏屋去,和正往外來的吳景芝撞個正著。
“娘!”
“哎!”
母女倆算算已經差不多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著了,眼下見了,卻是應了那句執手相看淚眼。
“怎地清減了這許多,”吳景芝看著女兒小了一圈的臉兒,眼中滿滿都是心疼,“這皇宮中的職務若是太累,不如就辭了吧,女兒家到底相夫教子才是正道。這千裏追刺客,打打殺殺的事兒,男人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