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深托起她的手,景喬忍不住,被他握住的手在抖,眼尾餘光掃過,開口;“你抖什麼?”
“我沒抖。”她抿著唇不肯承認,雖然這會兒手還在不停顫,但佯裝鎮定;“我是想,對準後,這樣方便你戴戒指。”
“嗬……”不輕不重,靳言深冷笑了聲,一枚鑽戒出現在他大掌間,隔著手上所戴的蕾絲手套,緩慢又直接的套上去。
有人輕撞她的手臂,景喬回頭,伴娘遞給她一個禮盒,打開,裏麵躺著一枚戒指,款式簡潔大方,低調的奢華中透出精致,拿出來,她低垂著頭,沒有去握男人的手,而是微微彎腰,避開接觸,懸空的套在他右手的中指上。
下一秒,所有賓客都起身,紛紛鼓掌,掌聲雷動中有人在喊;“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一個人喊,得到一大片回應,都唯恐天下不亂似的;“來來來,親一個!”
景喬呼吸一窒,眼神閃爍,不敢看台下,更不敢與靳言深對視,隻覺得異常煎熬,似是在受刑罰。
靳言深倒是依舊優雅,長腿邁動,向前跨了一步,黑亮的鞋尖映入眼簾。
她心一緊本能向後退,見狀他眼睛眯起,長臂迅速一勾,大大的手掌抱住她纖細的腰身,兩人身體緊貼,隨後他健碩的身體不斷下壓逼近。
過於強烈的男人氣息迎麵撲來,景喬直接閉上眼睛,她緊張,手心都沁出了汗,然後她感覺到額頭一陣輕癢濕熱,緊接著是鼻頭,再然後是臉頰。
她怔了怔,眼睛緩緩睜開,男人的手臂還緊摟抱著她的腰,但身體已站直,說明親吻已經結束。
下麵的人自然不滿意被這樣敷衍,紛紛叫嚷起來;“舌吻!舌吻!必須舌吻!”
站在高處,靳言深看著所有人,氣場很是逼人,薄唇微啟,嗓音低沉,淡淡道;“她年紀小,有些害羞,所以點到即止,有想問問題或者采訪的,現在開始吧……”
方才唯獨沒有吻的地方就是嘴唇,所以景喬知道,他回答賓客的理由隻不過是敷衍罷了,背後的真正理由是不想碰她。
這是一場不像婚禮的婚禮,雖然這麼隆重,奢華,卻也隻是空殼而已。
得出這個結論,她不再緊張,也滿意,不需要時時刻刻再精神緊繃。
她不想他碰,他也不想碰她,第一次,兩人之間這麼默契,真的很是難得!
渾身上下的精神得到放鬆,景喬才有心情看向台下,當無意之中對上一道身影時,她身體震了震!
林子安站在角落,正在盯著她看,神色憔悴,瘦了不少,兩人目光相對,他對她溫潤和煦輕笑,還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襯衣,如同陽春三月的風。
笑容溫暖,但已經不是當初的笑容,如今,兩人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從此以後怕是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當初愛的那麼深,最後卻是這樣的方式結束。
她穿著婚紗,他站在角落,隔著豪華寬大的宴會廳和人群,她在笑,他也在笑,隻是心底,已經疼的沒有知覺。
突然,景喬隻覺胳膊一緊,回頭,身旁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攥的有些緊。
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