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睡醒,怎麼睡的著?”
“陪我再睡一覺。”靳言深平躺在病床上,單手攬過她;“睡吧。”
他手臂上有傷,景喬不敢掙紮亂動,微微深呼吸,小心翼翼枕在他右手臂,閉眼假寐。
翌日清晨。
安安已經可以下地走動,醫生也說,適當的活動量最好,但不要劇烈,也不要時間太久。
“小喬,我要的禮物,你買了嗎?”安安問。
“昨天已經買了,在沙發上,自己去看,還需要什麼,或者不滿意,再告訴我。”
景喬彎腰,將病床上被子疊起,床單鋪整齊。
安安不識字,小手環胸,裝模作樣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小喬,你有沒有買人參?就是那種特別好的,電視上說吃了人參可以長生不老!”
輕笑,景喬沒有理會她,知道她人小鬼大,但其實什麼都不懂,還長生不老,她以為是唐僧肉啊?
“你快疊被子,疊完被子,我們去看阿姨。”
靳言深也走進病房,看向母女兩;“打算去哪兒?”
“去看漂亮阿姨。”安安瞅著輪椅,眨眼睛;“爸爸,這個坐著好舒服,給我也弄一個,我也想坐。”
景喬提著禮物,而安安自告奮勇的推著輪椅,覺得新奇,好玩,隻是人小,力量也小,掌控不好方向,不時就會撞上一旁的牆壁。
一路上,靳言深膝蓋被撞了好幾次。
走到病房門,病房的門大開著,景喬正準備走進去,卻有劇烈的爭吵聲傳出來,聞言,她頓住腳步,也攔住安安。
“安婭,你拿刀幹什麼?快給我!”林母盯著拿刀的林安婭,想要把刀子奪下來。
“我還活著做什麼?有什麼意思?你讓我死,讓我死,不要攔我!”
林安婭哭聲很大,披頭散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尖銳的刀尖對著自己手腕,要劃下去。
“你怎麼就要死要活的?快把刀子給媽!”
“我已經二十多歲!卻落到現在這種地步,自己卻連自己廁所都去不了!甚至還尿在床上,讓我怎麼活?有什麼臉活?”
林安婭聲音嘶啞,一手握著刀子,右手重重地拍著自己胸口。
景喬心尖輕輕顫抖,胸口劇烈上下起伏,提著禮物的手在收緊。
安安很害怕,身子縮成一團,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場麵。
靳言深將安安抱在懷中。
“聽話,先讓看護抱你下來,媽給你換床單,也給你把褲子換了,這樣穿著會不舒服。”林母還在柔聲哄勸。
聽不進去,林安婭隻是哭,眼睛紅腫,刀尖已經落在胳膊上,有鮮血冒出來。
她動彈不了,想去廁所都是困難,又有天生的尊嚴和驕傲,這會兒覺得自己都沒有臉,隻想要死。
餘光一斜,看到站在病房門的三人,一股難言的悲憤和丟臉再次衝到頭頂,林安婭狠狠地咬牙,繼續把刀子向深處劃。
眉頭緊皺,靳言深推著輪椅走進去,在病床旁停下,即便受傷,但手臂結實,力氣也比女人大,劈手奪過林安婭手中的刀子。
沒有拖延,這是在慢慢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