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嬤嬤在太皇太後身邊多年,是宮中的元老,最熟悉這宮中的規矩了。你說本宮不遵太皇太後懿旨,還無故打了你,你還要去太皇太後跟前告我的狀,既然如此,本宮就把罪名坐實了,再讓你去告。怎敢輕易言饒?”
蕭如月笑靨如花,一臉無害,卻有十足的殺傷力。
“皇後娘娘饒命啊!老奴知錯了!太皇太後她老人家不在露華殿裏!但這是太皇太後吩咐老奴見到您就擋駕的!”眼看著沈良的手就要下去,何嬤嬤連忙大叫。
蕭如月揚手示意沈良停手,何嬤嬤慌慌忙忙爬到蕭如月腳邊。
“多謝皇後娘娘饒命,多謝皇後娘娘饒命。太,太皇太後和葉貴妃去了禦花園。剛剛走。臨走前吩咐老奴留下,看見皇後娘娘您無需客氣,擋回去便好。”
“所以嬤嬤就自作主張給本宮吃了一頓閉門羹麼?是誰給你的權利?”蕭如月似笑非笑,回頭看了眼銀臨,“依宮規而言,何嬤嬤該如何處置?”
“回娘娘話,何嬤嬤欺侮皇後視同欺君,”銀臨說著頓了頓,“該賜死。”
“娘娘,不是我!真的不是老奴啊!是太皇太後的吩咐!”
蕭如月曰:“那就帶下去吧。”無視了扯著嗓子喊的何嬤嬤。
談笑間,殺人不見血。
侍衛把何嬤嬤拖走,她一路哀嚎著,喊著“太皇太後救命”、又喊著“皇後娘娘饒命”,卻沒人理會。
露華殿的守衛,和其他在打掃的宮人,紛紛打了個冷顫。誰都不敢出聲。
蕭如月淡然轉身,吩咐身後的一幹人等,“走,去禦花園。”
大夏在西,入春本就便晚,東陵此時已是暮春,而這裏還有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園中許多民間沒有的奇花異草,珍貴無比,花匠精心照料下開得冶豔多姿。
順著小徑轉去,那邊便有一處五角疊簷的亭子,名喚迎春亭。
迎春亭中,太皇太後與葉貴妃正品茗暢聊,有說有笑。
蕭如月來到亭外,翩然施禮,“臣妾拜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萬福金安。”
太皇太後的笑聲戛然而止,葉海棠的表情也是一頓,紛紛轉來。
“皇後身子不好,不在邀鳳宮裏好生休息休養,到此作甚?”太皇太後語氣不善。
蕭如月站起身兀自走近亭子裏,葉海棠這才起身,象征性朝蕭如月福了一福,“臣妾叩見皇後娘娘。”
“免了。本宮想見你這貴妃可比見君上還難呢,貴妃這禮,本宮可擔不起。”蕭如月擺擺手,自顧自坐了下來。
太皇太後臉色別提多不高興了,“皇後,哀家正與葉貴妃說話,你若沒事,還是回去吧。”
“那怎麼能行?臣妾是專程來向皇祖母您請安的。”蕭如月說著話,自己動手倒了杯茶。
茶湯從茶壺中流瀉而下,鵝黃澄澈,色澤鮮亮,顯然比邀鳳宮裏的強多了,卻是與魏王府中的茶,一模一樣。
太皇太後哼了哼,“往日也不曾見皇後去過露華殿,今兒個是吹的哪陣風?哀家怕是承受不起。”
“臣妾也怕您是承受不起。不過,您既然是皇祖母,敏兒照例請安還是要的。”蕭如月漫不經心道。
這話有大不敬的嫌疑。
隻見太皇太後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看了葉海棠一眼,卻是沒吭聲。
銀臨和綠衣她們臉色也都變了,紛紛看著蕭如月,很是擔心。
沈良還是一如既往,麵無表情,靜靜跟在蕭如月身後,仿佛事不關己。
“太皇太後,臣妾方才處置了露華殿的一位何嬤嬤,她當著臣妾的麵,滿口謊言,竟然還敢拿太皇太後您老人家當擋箭牌,臣妾已經依照宮規將她處死。”
“你說什麼!”太皇太後拍案而起,難以置信,“你再說一遍。”
此時,露華殿的一個小太監一路小跑而至。
他著急忙慌一路跑來,分明是要向太皇太後稟明何嬤嬤被殺一事,到跟前瞧見蕭如月在場,就支支吾吾不敢說話了。
“怕什麼,說話!”太皇太後叱喝道。
那小太監抖了抖,忙把皇後娘娘處死何嬤嬤的事說出來。
“司徒敏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何嬤嬤是哀家身邊跟了幾十年的老人兒!是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利處死哀家的人!”這下太皇太後怒不可遏。
“回太皇太後的話,臣妾做的一切都有宮規可依,絕無胡作非為。何嬤嬤,在露華殿前對臣妾言辭侮辱,目無國母,罪同欺君。她還口口聲聲說這是太皇太後您的懿旨,更是罪加一等,賜她一死,臣妾已是手下留情。若非念著何嬤嬤在您身邊幾十年的情分上,臣妾已下令誅何嬤嬤三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