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你在,我做的一切才有意義。
我不能沒有你。
……
這大抵是世上最好聽的情話了。
天長地久比不過我不能沒有你。
宇文赫的聲音在她耳邊叮嚀呢喃,低沉和緩的嗓音仿佛清流,流進她心裏。
她緊張的心情漸漸緩和,不久,疲倦湧上來,她便再度睡去。
她做了個夢。
夢裏,她徜徉在雲端,躺在軟綿綿的雲朵裏麵,陽光從上麵照射下來,渾身暖洋洋的。
她翻了個身,身邊是沉睡著的宇文赫,他閉著雙眼,睫毛很長,像小扇子一樣罩了一片扇形的陰影。
他的呼吸平穩起伏,睡夢中猶帶著笑容,應該是做了什麼美夢吧。
“娘親。”她聽見稚嫩的嗓音在喚她,一回頭便看見一對粉雕玉琢的童男童女站在她身後。
她朝他們張開雙臂,兩個孩子便撲進她懷裏撒嬌,軟糯的聲音喊著“娘親”,讓她的心頓時軟成了一灘水。
她的腰忽然被抱住,她扭頭一看,熟睡中的宇文赫不知何時醒了,他抱著她的腰,衝她溫柔一笑,眸中笑意勝過星光璀璨。
他低低喚她:“娘子。”
她隻覺得臉上一熱,羞得不行。
兩個孩子卻在她耳邊鼓噪,大喊著,“爹爹娘親抱抱,親親。”
宇文赫被孩子們一起哄,果真把她摟在懷中,溫熱的唇覆了上來。
她情不自禁地回應他,他越發深入,奪走她的呼吸和所有感官,她兩腿發軟,隻能依附在他身上。
她羞得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聽見他低沉悅耳的嗓音在耳邊徐徐道:“這輩子,有你,有孩子,足夠了。”
宇文赫長臂一伸,把她和孩子攬在懷抱裏。
陽光如此溫暖,雲朵如此柔軟。
這一刻若能永恒,那該有多好。
就在她沉醉其間時,突然腳下一空,孩子和宇文赫先後掉了下去。
尖叫聲從四麵八方響起,她低頭一看,底下竟然是萬丈深淵……
“不要——”
蕭如月驚叫著從夢中掙紮坐起,渾身大汗淋漓。
“沒事了,做夢而已。”守在床邊的宇文赫一把將她摟緊懷中,“我在呢。”
蕭如月腦子裏一片混沌,在聽見宇文赫的聲音之後,混沌才漸漸散去。
等她回過神來,看清了宇文赫的麵容,夢境與現實疊加在一群,心裏酸楚,“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我在呢,我在。你隻是做了噩夢,夢醒了就好了。夢裏都是假的。”
蕭如月什麼都不說,或者說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抱著宇文赫盡情地哭,哭到歇斯底裏。
夢是假的,可是夢裏她至少還有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可是,清醒以後才發覺,孩子她一個都沒有。
她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死於別人之手。
宇文赫隻能一直安慰她:“流眼淚太傷身,快別哭了,沒什麼是過不去的。”
可是,想哭的時候哪裏是說停就能停的。
等到她哭完,宇文赫的肩上也濕了半邊。
他歎了口氣,用袖子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跟朕說說,都夢見什麼了。”
蕭如月哭夠了,啜泣著,把自己的夢都講給宇文赫聽。
夢裏的雲端,和那對粉雕玉琢的孩子太過真實,真實到她都不信那是在做夢。
她依稀記得那兩個孩子的麵容,那麼像她,又像宇文赫。怎麼會是在做夢呢?
宇文赫聽完長長歎了口氣,良久才說道:“孩子還會再有的。”
再有,和失去的,終究是不同。
蕭如月沒有說話,靠在宇文赫懷中發呆。
小產也是需要靜養的,需要注意的事項,和坐月子並沒有多少區別。
銀臨和綠衣事事小心謹慎,宇文赫不知道又從哪裏找來一個有經驗的祝嬤嬤,由祝嬤嬤帶著綠衣和銀臨給她準備一日三餐,並且安排所有飲食起居。
彩茵並不知曉內情,她隻知道,邀鳳宮的氣氛越發壓抑了。
青青每天都像樽雕像似的守在床前,除了出恭的時間,其餘時候寸步不離,她大概是得了死命令。
綠衣也幾乎是寸步不離的。
反觀蕭如月,她在第一天哭過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異常反應,乖乖接受一切的安排,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但也不再說話了,也不會笑了。
從前開朗的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死氣沉沉。
這樣的她,比又哭又鬧還叫人擔驚受怕。
沈良一直就守在外麵,和綠衣互相配合著,生怕蕭如月有個萬一好歹。
梁丘雅音在前兩日還來看她,見她這個模樣,頻頻搖頭,後來就徹底失蹤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