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女聲忽然從門口傳來。
眾人循聲看去,便見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女飛一般奔進門來。
不是梁丘雅音又是誰?
宇文赫大喜過望,忙把蕭如月放回床上去。
不止是宇文赫,在場眾人全都兩眼放光,仿佛掉下懸崖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雅音姐姐從來就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瞧著不起眼,卻總能有驚人之舉。
她的出現無疑是救星現世一般!
沈良險些就衝上去了,但對方是梁丘雅音,他畢竟還有些顧忌。
“雅音姑娘你可算回來了!”綠衣大概是叫的最大聲的那一個,恨不得整個人都撲過去,“你快看看我們家娘娘,她……”
梁丘雅音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不過是出去了一天,這宮裏怎麼就翻天了!”梁丘雅音一貫恬淡,這會兒也有些急了,邊念叨著邊搭上蕭如月的脈搏。
從外頭一回宮,她便聽說了各路風言風語,一回到邀鳳宮就迫不及待拉住銀臨問了個清楚。
她這會兒氣得肝都在顫了。
葉海棠那個女人簡直是無孔不入,無所不用其極!
許久。
梁丘雅音按著蕭如月脈搏的手才鬆開,臉色陰沉的厲害,問宇文赫道:“那位太皇太後現在何處?帶我去瞧瞧。”
宇文赫看了銀臨一眼,銀臨連忙道:“雅音姑娘請隨我來。”
說著便領著梁丘雅音出了門去。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梁丘雅音出去這麼一會兒,眾人便等得心急如焚。
沒一會兒,梁丘雅音便風風火火地回來了,臉上都像要冒火了。
她再次搭上蕭如月腕上的脈搏,怒罵道:“這個女人簡直是瘋了!真是缺德到家了!活該她這輩子生不出個蛋來!”
“梁丘姑娘,敏兒是中了什麼毒?”宇文赫見她如此反常,也明白事情究竟有多麼棘手了。
梁丘雅音都要跳起來了,但還是忍住了怒火,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睡、西、施。”
葉海棠這個女人也真是被逼急了,終於使出了殺手鐧來。
梁丘雅音冷靜了一會兒,解說道:“睡西施的毒很厲害,但是中毒幾日後才會發作,一旦發作,人便會陷入像沉睡一般的昏迷,症狀與尋常人睡著無異。”
她頓了頓,臉色沉了下來,“最可怕的是,如果兩日之內沒有解藥,這個人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沒有解藥。”最後五個字,無比沉重。
死寂。
話音落,所有聲音都沒了。
誰知,梁丘雅音大喘了口氣,憤憤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姑奶奶就不信了,我會輸給那個老妖婆!”
咦?!
隻見外表十六七歲少女模樣的梁丘雅音姑娘挽起了袖子,從自己腰包裏掏出一把小刀,“拿個杯子過來。”
綠衣連忙遞上茶杯。
梁丘雅音在蕭如月手腕上割了一個小口,用茶杯接著血,又一手從腰包裏摸出一個寒玉匣子。
匣子一打開,通體白色的玉蠶蠱便聞見了血腥味,從寒玉匣中爬出來。
順著蕭如月手腕上的傷口鑽進了皮肉裏,一下就不見了。
隨後便見有個鼓起的小包在蕭如月手臂上往上穿行。
眾人麵麵相覷。
梁丘雅音也顧不得解釋,從自己身上拿出另外一隻寒玉匣,打開讓玉蠶蠱爬進了裝滿蕭如月鮮血的茶杯裏。
玉蠶蠱立刻便把鮮血吸食殆盡,沒一會兒,通體白色的玉蠶蠱渾身泛紅,而後發綠,進而轉黑。
眾人都屏住呼吸在看,梁丘雅音讓玉蠶蠱爬回了自己的寒玉匣裏,蓋上。
這才解釋道:“剛才爬進敏兒體內的是她的護身蠱,我是讓蠱蟲去幫她吸食睡西施的毒,能不能成我也不曉得。”
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眾人便在床前守著。
良久,玉蠶蠱沿著進去的路線爬了出來,渾身發黑,很是虛弱。梁丘雅音連忙把它收回寒玉匣去,順手把寒玉匣就放在蕭如月枕邊。然後替蕭如月把傷口包紮好,此時手腕上的傷口已不再流血。
“我去開個方子。這個法子能不能奏效,我也不曉得。”梁丘雅音歎道,收好自己的護身玉蠶蠱便出去了。
幸好,幸好她早就送了敏兒一隻玉蠶蠱。不管玉蠶的作用有多大,終歸是要試了才知道。
葉海棠那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知死活了。
你跟我玩陰招,別讓我找到機會不然我玩死你。
梁丘雅音一頭鑽進藥房便沒人敢去打擾。
宇文赫隻管守在蕭如月的身邊,床上的她至今昏睡著。
夜幕已降臨。
方維庸傳膳過來,但宇文赫看都不看一眼便讓端走,誰也勸不動。還讓把奏折都搬過來,他便在蕭如月床前處理國事。
宇文赫就這麼守到入夜,滴水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