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消失在黑夜中的黑影,姚梓妍如墜寒冰地獄,手腳發顫,渾身發抖。
不,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有人知道她手裏有東西,那個人還和姓梁的老太婆勾結在一起。
姓梁的老太婆說的如此篤定,她一定是知道什麼。
那個人,老太婆背後的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誰!
姚梓妍腦子裏靈光一閃,她兩腿發軟,跌坐在地上。
那個人,不會是司徒敏吧!
外麵的護衛聽見聲音衝進來,隻看見癱坐在地上的姚梓妍。
“王妃,怎麼了?”采薇麵帶擔憂地把她扶了起來。
姚梓妍悶不出聲,采薇便吩咐後麵進來的丫鬟去把地上的茶壺碎片清理了,扶著姚梓妍回床上休息。
旁的她也不多問。
姚梓妍對她越發放心了。
邀鳳宮裏。
“多謝梁丘姑娘相助。”銀臨迎向走進來的梁丘雅音,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我隻是覺得,用這種方式更好一些。”
梁丘雅音已經卸下了那身偽裝,又恢複成她平日裏少女的模樣,她扶起銀臨,便走到了蕭如月身邊坐下,端起蕭如月前麵還沒動過的茶盞,猛得灌下半杯茶,這才解了渴,不悅地皺起眉頭吐槽道——
“跟那個女人說話真是費勁。”
蕭如月點點頭,“委屈你了,雅音姐姐。”
“這點小事算不得委屈。”梁丘雅音滿不在乎道,“不過,此事不宜再拖,還是要盡快解決。”
蕭如月頓了一頓,便明白她話裏所指。
姚梓妍的事,的確不宜再拖了,事情宜快不宜遲。
采薇說,姚梓妍自稱自己手上掌握著一樣對宇文成練來說能一擊致密的機密,姚梓妍她在宇文成練身邊這麼多年,她手上的那份東西,很可能就是宇文成練謀反的證據。
隻要拿到那份東西,就能事半功倍。
葉海棠如今軟禁在琉璃閣中,暫時翻不出浪來,但是更棘手的對手——馮玉婷就要來了,他們必須搶在馮玉婷之前掌握全局,才能夠主動出擊。
馮玉婷與葉海棠這些年來靠著培養女子成為細作潛伏在各個高官宅邸,網羅了各國的機密無數。這兩個女人野心勃勃,心比天高,她們的勢力,絕不能小覷,她們的根基深厚,據點也不會隻有一個小小的煙水閣這麼簡單。
蕭如月思忖半晌,吩咐銀臨道:“銀臨,你給太白樓的三娘子捎個口信,本宮明個兒去太白樓見她。”
銀臨點點頭,便下去了。
蕭如月又轉而對梁丘雅音說道,“雅音姐姐,我記得你給我準備的那個替身,是從葉海棠那兒弄過來的吧,她是不是多少知道些紅袖樓的事情?”
梁丘雅音猶豫了片刻,支支吾吾道,“她應該是知道的吧,隻不過……”
“不過什麼?”她遲疑的很是奇怪呢。
“她這會兒大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啊?”蕭如月不明所以。
梁丘雅音頂著她的目光,不自然地幹咳了一聲:“咳咳,那個,在琉璃閣找到她那會兒我嫌麻煩,便給她,喂了條……忘憂蠱。”
蕭如月默:“……”
“那東西本來是要試驗在唐敬之那混蛋身上的,那時候我也是順手,就……”
“那我是不是應該說我命大呀。”有些熟悉的聲音從窗口傳來。蕭如月與梁丘雅音齊齊回身看去,便見剛剛被點名的唐敬之從窗外飄了進來。
白衣勝雪,長發飄揚。
把他本就俊美的容顏襯托得更加好看。
梁丘雅音一愣,迅速聳起來,“唐敬之,你又偷偷摸摸進宮來做什麼!”嚴詞厲色,還有點小憤怒。
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別呀,這裏可是月丫頭的寢宮,萬一進來時機不對,豈不是……
梁丘雅音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麵,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進宮怎麼會是偷偷摸摸的,我明明是正大光明進來的,是外麵那些守衛太木訥,才沒發覺我進來了。”唐敬之不以為然地大步朝梁丘雅音走來。
走到蕭如月跟前時,倒是客客氣氣的鞠了一躬,彬彬有禮。
梁丘雅音唾棄之:“人模狗樣,裝模作樣。”
唐敬之麵上浮出一抹深邃,要笑不笑地看著她,“你說我什麼?”
梁丘雅音被他這樣的眼神瞧著,險些要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
但她眼角瞥見了麵帶微笑的蕭如月,腦子裏一下閃過之前宇文赫私底下跟她的一句話,她便有恃無恐了,“牛皮糖,我走到哪兒你都跟著,你真的就不怕你們唐家人會……”
“閉嘴!”唐敬之在聽見“唐家”兩個字之後,臉色劇變,好像那是一件在他麵前不能提起的忌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