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麵紗下傳出輕柔的女音,正是蕭如月柔聲應道。
“早就聽聞太白樓有幾道非常出名的菜色,一直想來嚐嚐鮮,今日總算有機會了。若是耽誤了最佳時機,我可要悔死了。”
宇文赫聞言一笑置之,後麵的崇陽和青青也都笑了。
店小二是秋詞挑選的人,事先便安排好了的,自然是認得他們。他便絲毫不敢馬虎,謹慎小心地領著宇文赫他們往裏走。
外頭的其他客人見店小二這麼戰戰兢兢地還十分好奇,這一行人究竟是哪裏來的客人。
有人好奇心重伸長了脖子看,奈何總有美少年崇陽和女扮男裝的青青擋著,總也瞧不清楚那一男一女是何模樣。
二樓是一間一間的雅間,在此用膳的都是達官顯貴,他們多半是來聊些不便見人之事的。
所以,太白樓既是京城裏最大的酒家,也是全京城達官貴人最大的聚集地,更是京城之中傳遞消息最快最靈通的地方。
在太白樓裏,抬頭低頭轉身撞見的,都可能是當朝的大員。
二樓的雅間每一間都非常雅致,店小二在前頭領路,滿麵討好的笑容道:“今個兒我們家掌櫃特意囑咐準備了最好的一間,早已打掃幹淨熏香以待,就等貴客臨門了。”
蕭如月心裏“呀”了一下,今天特意來太白樓,卻不是去的三樓,而是在二樓,宇文赫莫不是又是有什麼打算麼?
她心裏疑惑著,卻是沒有出聲。
隨著店小二入了雅間。
裏頭果然早已安排妥帖。
一切井然。
待店小二出去後,宇文赫見蕭如月一直看著自己,便笑著問道:“你是在想,為何今日不去三樓,隻在二樓便擺開了。我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企圖?”
他幫著蕭如月取下麵紗,蕭如月瞟了他一眼,“難道不是麼?”
宇文赫一臉無辜地舉著手,信誓旦旦道,“我以名譽保證,這次絕對沒有。”
蕭如月忍俊不禁。
宇文赫再三保證說,這是慰勞她最近辛苦了,才會交代秋詞準備的。
蕭如月點點頭,就權當是信了。
菜肴早就安排好了,他們坐進來不久,便都一一端了上來。
統共六個菜,全都是太白樓的招牌拿手好菜,尋常人想吃上一個菜,都要等上十天半個月,也就隻有宇文赫他們能有這麼大的麵子,隨叫隨到。
菜上齊後,宇文赫吩咐崇陽和青青也坐下一起用。
宇文赫和蕭如月挨著,他替她布菜,給她盛湯,一點都沒有當皇帝的架子,與尋常夫妻並無二致。
甚至比任何一對夫妻都要恩愛。
崇陽和青青看得眼睛都直了,麵麵相覷,最後埋頭吃飯,話都不敢說了。
生怕多說一句都會破壞了這美好的畫麵。
蕭如月想吃什麼甚至不用開口說,她打眼一瞧他便把她想吃的給夾到她碗裏來。有君上負責夾菜盛湯,蕭如月安然的很。
自家夫君不使喚,要使喚誰去?
羨煞旁人才好呢。
正吃的高興,門口不知為何,有人在吵鬧喧嘩。
聽上去像是兩方起了爭執,一方聲音頗大,另外一方的聲音都要被淹沒了。兩方吵了好一會兒,聲音越吵越大了。
蕭如月伸長了耳朵在聽,宇文赫便給了崇陽一個眼神,“出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我似乎聽見了杜……的聲音。”杜子衡的“子衡”兩個字,在宇文赫的緊迫盯人之下,她適時地收回肚子裏去了。
宇文赫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崇陽忍住笑出來的衝動,帶著佩劍便出門去了。
他才出去沒一會兒,聲音便漸漸小了,最後爭吵平息。
崇陽回來稟告說:“是一位大人,不小心撞到了秋尚書家的外家,他便不依不饒了。最後是店小二把秋尚書請過來,才把人給勸住了。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秋尚書的外家?”宇文赫挑了挑眉,“難怪那個大嗓門如此耳熟呢。”
秋家人的氣焰一點也不見收斂,自打秋美人入了冷宮之後反而變本加厲了。
姓秋的一家人還真以為他宇文赫會怕了這蛇鼠一窩的秋家?
哼。
“那撞到他們的人是……”蕭如月看著崇陽。
她分明是聽見了杜子衡的聲音,應當不會錯才是。
依他的脾氣秉性,這個時候不該在太白樓裏。他也不像是會出入太白樓的人,但他若是為了打探什麼消息,卻也是可能的。
崇陽猶豫著看了宇文赫一眼,很多話都在不言中。
宇文赫點了點頭。崇陽愣了一下,主上之命不可違,說道:“是杜翰林杜大人。和秋尚書家那位親戚說了一通,十分尷尬,屬下便自作主張,讓店小二請他在隔壁的雅間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