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婷美目望著他,媚態橫生,“王爺,此時西夏國內的局勢想必你是心知肚明的。此番我親自到王府來見王爺的目的,王爺也應該很清楚吧。蟄伏待機十二年,時候——到了!”
最後幾個字,擲地有聲。
聽上去鏗鏘有力,真有那麼幾分準備厚積薄發的氣勢。
可惜,用錯了地方。
宇文成練聽見這話,眼睛亮了亮,看著馮玉婷的眸色越深,“十二年前你找上本王時,本王還是個一無所有的空閑王爺,如今一晃眼十二年過去了。樓主這些年幫了本王不少的忙呢。”
外人都以為,那位紅袖樓的二樓主才是真正的掌權者,而這個大樓主常年深居簡出根本不理事,包括宇文成練在內也都是這個想法。
他也怕那位二樓主多過於怕馮玉婷。
但若是他知道,紅袖樓的那位二樓主便是宮中的葉貴妃葉海棠,不知道會做何感想?他若是知道,他眼前這位比起葉海棠的心狠手辣,她更加喪心病狂毫無人性可言,不知他會不會對她有新的認知?
“王爺這麼瞧著我,人家會不好意思的。”被宇文成練的目光一直盯著,馮玉婷嬌羞著別開臉,臉頰微粉。
宇文成練被她的嬌聲嗔吟一引,下腹驟然湧起一陣熱意滾燙,喉結急切地滑動了兩下。手也不受控製地往馮玉婷身上摸去……
“王爺,本座今晚來可是有大事要與王爺你商議的。”馮玉婷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麵上媚態依舊。
宇文成練猶墜夢中,癡癡盯著那張臉,耳邊都是她的聲音……
……
“王爺!”墨染的聲音有如響雷一般在宇文成練耳邊炸開。
他毫無征兆地嚇一跳,從自己的幻想之中清醒過來,手上還抓住那封帶著馮玉婷氣息的信。
昨夜,紅袖樓主馮玉婷來見他,並與他商議了下一步的行動。
半個月後,借著葉貴妃恢複如昔重開琉璃閣的契機,引宇文赫在宮中舉辦宴會。屆時便要借著這個機會,與他裏應外合逼宮。
該交待的事情,昨夜她都已經親自來王府,親口說明了。今日卻還派人送來這封信。
而信箋上隻有五個字——
“按計劃行事。”
字如其人,他吩咐從字跡裏看見了窈窕妖嬈的美人,一閉上眼,眼前便出現了一幕:美人執筆蘸墨,在紙上書寫娟秀的美景。
這五個字就是在他提醒他,昨夜的那個美人不是虛幻的,她是真真實實出現在他的麵前,甚至於他共度了一夜春宵。
很好,他會按照計劃行事的。事關他籌謀多年的大計,他怎麼可能會自毀江山?
他要正式動用“流沙”的人,他必須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突破宮城,拿下宇文赫!
“王爺,您能聽見小人說話麼?”墨染見宇文成練目光迷離癡迷,明顯是陷入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不禁提高音量道。
宇文成練聞言冷冷瞪他,“你想說什麼?”
“我們閣主讓墨染把令牌交回給王爺。”墨染語調平和道,彎腰鞠躬,雙手奉上一塊漆黑如鐵的令牌。
“你說什麼?流沙閣主竟然拒絕了本王的要求!”宇文成練驟然聽見墨染回稟的消息,怒得拍案而起,抬手便甩開了墨染呈上來的漆黑令牌,
墨染手快抓住了令牌,不慌不忙地放在桌麵上,麵不改色地向宇文成練拱手道,“王爺,你應該還記得您與閣主之間是有過約定的。我家閣主說,這件事已經超過了他與王爺約定的範圍。按照當初簽訂的契約,王爺要求我們‘流沙’的人突破城防打入宮城,我們閣主是可以拒絕的。”
他的語調依舊平靜,平靜的像他在說的不是要謀反篡位,而是今日中午吃什麼。
宇文成練聞言,臉都要扭曲了,“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出資養了你們這麼多年,給你們吃給你們住,如今想讓你們辦件事,你們便要翻臉不認人了?!”
“王爺請息怒。閣主他有交待,王爺您若是有任何疑慮,可以親自去尋他。閣主還在老地方,恭候王爺您的大駕光臨。”
墨染平淡無波地說完這些話,無視宇文成練扭曲猙獰的臉,旋身離去。
很快,窗口躍出一道人影,轉瞬便消失地幹幹淨淨。
宇文成練眼睜睜看著墨染消失,捏緊了拳頭,把案頭所有的東西全數掃落在地。
該死的“流沙”!該死的流沙閣主!簡直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吃裏扒外的東西!
他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難不成就要因為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而功虧一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