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驚變(1 / 2)

門外的沈良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竟然也敲門進來說道:“末將認為,公主還是午休之後再出去更加妥當。”

蕭如月一時無言以對。

她到底沒能拗過銀臨的堅持,加上還有綠衣和沈良的助力,她換下繁重的宮裝、卸去脂粉的裝飾後,用過齋飯,便歇息了。

葉海棠和王映月她們倒是足足跪了半個時辰,宋美人、李才人和劉才人跪完都在哇哇大叫。被命婦們好一通盯著看,最後也覺得沒臉,才偃旗息鼓,在師太的帶領下各自回了禪房用膳休息。

王映月回了禪房後,便讓荷香去王夫人那一趟,把王夫人給請過來。

大抵又是些許的敘話。

因為皇後娘娘要午休,她也不好去打擾。

而母親交辦的事情,也一直未有著落,心裏不忍。

王夫人過了來,荷香便帶著其他人出去外頭守著了。

“映月,皇後娘娘之事,可曾打聽到什麼?”

王映月搖搖頭,“之前探了一次口風,但皇後娘娘口風太緊,分明是知道女兒的目的,一個字也不肯透露。近幾日朝野宮中又都出了不少事,女兒更不敢去打擾了。”

王夫人聽了她的話,覺得有些遺憾,但又覺得這都是情理之中,便歎了口氣。

“想來,天底下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王夫人感慨道。

王映月便不解問道:“母親,您的那位恩人是咱們大夏人士吧?女兒不明白的是,皇後娘娘生在皇家,又與女兒年紀相仿,如何會有機會與您的恩人有什麼關係?”

王夫人聞言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可不是這麼說嘛。論年紀,皇後娘娘年方十八,又是東陵的公主生在皇室,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是當年的蕭家小姐魏王妃的女兒,可,又會是什麼關係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蕙質蘭心賢惠能幹的王夫人也隻能掏出兩方繡帕對著看,長歎一聲。

午休過後,十三和秋詞便過來向蕭如月回稟桃花庵裏的狀況,他們將庵堂裏再次查看了一遍,並無異常。

蕭如月剛剛睡醒,睡眼惺忪地點點頭。

崇越在明,十三和秋詞在明,照理來說他們是能夠裏頭巡查到透的,門口還有個沈良沈將軍,當真算得上是萬無一失了。

蕭如月洗了把臉,換了身輕便的淺綠色團花滾銀邊襦裙,整個人也清爽了不少。便領著銀臨、綠衣她們出門了。

在蕭如月午休之前,銀臨便告知了靜安師太說,皇後娘娘休息過後要在庵堂裏頭四處走走,靜安師太也表示要親自為皇後娘娘領路。

蕭如月自然不能暴露自己是在大夏長大的事實,也隻是笑笑,言道:“那就麻煩主持師太了。”

靜安師太道了句:“不敢,是貧尼的榮幸。”便在前頭領路了。

桃花庵與當年的樣子相比,變化不大,但是比當年多了個幾間禪房,圍牆也比當年舊了許多,牆上的漆都掉了些許,顯得斑駁。

漫步其間,故地重遊,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時光。

那時候她還沒遇見宇文成練,先遇見的是宇文赫。

夕陽西下,桃林之中,晚風輕拂,那個戴著麵具的少年背著她,她趴在他肩頭,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而在那之前的臘八節相遇,大雪紛飛,偏偏她就那天剛好要溜出去玩,偏偏他就倒在她家後門外,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那年的臘八節開始的吧。

誰曾想她兜兜轉轉輾轉一世淒涼,到頭來會與這個倒在她家門外凍得快要僵了的少年郎在一起呢?

這大抵就是緣分。

如今想來,人生的一切是早就注定了的。

她至今記得,他年少時倔強的性子。

他抿著好看的薄唇,對自己的身世與來曆隻字不肯提,也不許她問,被她追問急了,竟然口不擇言說什麼:“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那時候她也是好笑,還說了一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這兩句話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兩個人驢唇不對馬嘴地互相說了這麼一句出氣,最後反倒有話說了。這都是緣分。

人生一世,長長短短。為浮名利祿而活,庸庸碌碌,到頭一場空;為權勢滔天而活,汲汲營營,到頭一場空;皆不如為自己而活,隨心任性,自在逍遙。

這番話還真是從她口中說出的,此時的她回想起來,都想不起自己當年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底氣哪裏來的誌向說出這番話的。

“皇後娘娘從前來過桃花庵麼?”走著走著,靜安師太忽然問道。

蕭如月眉頭微微一動,臉上笑意未改,“師太何出此言?”

雖然嘴上這般問,但她心裏也清楚,她的神色多半也流露出了故地重遊的感慨,靜安師太一看就是個心竅靈通之人,她要發現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