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怎麼了?”門口漣漪聽見驚呼連忙推門而入。
“快,去請太醫!”蕭景煜一把抱起老夫人,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方才她在門外,怕聽見不該聽的,便站的遠,沒聽清老夫人和大人都說了什麼,但老夫人這副模樣……
漣漪看了眼桌上的兩方繡帕,打從心裏覺得繡樣眼熟,便把東西收入袖中,追了上去。
“皇後娘娘您回來了!”
蕭如月扶著銀臨的手剛走到門口,便聽見方維庸刻意扯著嗓子喊道。
蕭如月愣了愣,但隨即明白了方維庸這麼想做的緣由。
他是貼身照顧宇文赫的人,若非特別的狀況,他又豈會放著主子不顧,在門口望風。
不錯,就是望風。
蕭如月何其聰明,蛛絲馬跡她也能察覺到。
她徐徐推開門走進屋子,依稀聽見輕微的聲響,下意識循聲望去,便見臨著園子的那邊窗戶,像被什麼東西打到似的,晃了一晃。
一點銀白色的衣角飄了出去。
那是唐敬之吧。
蕭如月心中有數,也不說破,讓方維庸和銀臨都退下。
他不願意給她知道的,她配合著假裝不知道就是了。
若不是有不得已瞞著她的理由,宇文赫又怎會瞞她?
她信他。
宇文赫沒事人一樣撩起幔帳,從裏邊兒探出頭來衝她露出笑,“都談完了?”
“嗯,王夫人和王婕妤都送走了。”蕭如月說著話,走到了床邊。
床邊還擺著張凳子,她款款坐下,凳子尚存餘溫。宇文赫見她坐下,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一絲微妙的變化。
蕭如月也假裝看不見,跟他說了王夫人提醒她的事,還把王婕妤說的自從身邊多了兩個宮女之後,鬼祟的人影也少了的部分也跟他說了。
說著起身把幔帳掛起來。
宇文赫一怔,若無其事躺好,“放下幔帳是想好好休息,但這大白天的,你不在,朕睡不著。”
他這話分明是欲蓋彌彰。
沒想到心思縝密如宇文赫,也會有驚慌失措的時候。
蕭如月沒搭話,褪下他的中衣,湊過去看了看他的背,“這玉肌膏果真管用,我才出去這半個時辰,你的背都快消腫了。我再給你抹上點兒。”
“這東西是給你用的,既然消腫了,就換成普通的藥膏吧,也一樣能好。我記得方太醫上回就給了你一瓶。再說我一個大男人,身上塗這些帶香氣的東西,終歸是怪怪的。”
宇文赫說著話,臉上還真有那麼兩分扭捏。
蕭如月差點笑出來,但忍住了,不樂意地白了他一眼,“這是外傷藥,什麼時候還分男用女用了。雅音姐姐就是喜歡把什麼東西的都弄的香香的。你不許動,我給你把藥塗上。”
蕭如月說著,又白話他,“還有人有好東西不用,非要找罪受的。再說了,這藥膏你不用著,難不成還盼著用在我身上嘛。”
“不許胡說!”宇文赫臉都黑一半了。
蕭如月自知說錯話,吐吐舌頭,伸手去拿桌上的玉肌膏。
可不知怎的,她心口突然一陣抽痛,站都站不住,要不是抓住了桌子邊緣,整個人都摔下去了。
“怎麼了!”宇文赫急忙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把她給扶起來。
蕭如月攀著他的手臂站起身來,臉色有些白,“我沒事,突然心口疼。”
“你吃什麼了,還是碰了什麼?”
蕭如月搖搖頭,東西若是有問題她不可能察覺不到。
宇文赫扶她坐下,沉聲叫了句,“唐敬之!”
話音落,那個銀白色的人影就從窗口“飄”了進來。
“娘娘這是怎麼了?”
“心口疼。”宇文赫替她回答。
唐敬之扶著蕭如月的手把脈,診了一會兒卻搖頭,“娘娘身子並無大礙,除了懷著身孕有些氣血不足之外,一切正常。而且……”
“而且什麼?”宇文赫急急問道。
“而且娘娘如今百毒不侵,除了娘娘自個兒養的玉蠶蠱之外,也沒有什麼蠱蟲受得了她這身子的。”
聽唐敬之這麼說了,宇文赫的神色才有所緩和。
他給蕭如月喂了杯水,她緩一緩,臉色也恢複了點血色,“我有個……不太好的預感。那個帕子,你親手交給景煜了?”
“嗯,交給他了。沒事的,別自己嚇自己。”
“我心裏很不安。”蕭如月抱著他,“會不會是奶奶……”
“不會的。”
“蕭老夫人有後福,不會有事的。有事的事你啊,宇文赫,”確定蕭如月沒病,唐敬之也鬆了口氣,“娘娘一進來就猜到我在了吧,早知道如此,我也不匆匆忙忙拔針走了。宇文赫,下回別讓方維庸守門口了,痕跡太重。”